事主醒了过来,却丢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是从他中毒开始,到今天的记忆全部丢失了,这段时间的所有经历,对他来说就像不存在一样。
这是工乘铄使用他的手段做到的,连同记忆与病毒一起封死了,就像清除外伤感染的时候,不仅要把发炎那部分处理,也要剔除掉一部分的好肉,这样才能有助于伤口的愈合。
其中涉及到的灵能应用,潘及城连看都看不懂。
然后问题就出现了,事主的妈,那个中年妇女不清楚事情有没有解决,毕竟工乘铄之前说她儿子是中了毒,而中毒能这么快就解了?又不是武侠小说,解药一服就见效。
并且她儿子还失忆了。
不过,中年妇女还是老老实实地掏钱了,因为她两个兄弟是确定工乘铄是有本事的,是亲身体验过的,对自己的姐妹好言劝说,这才答应了下来。
对于这种有本事的人,你没办法和他交好,但千万不要和他们交恶。
既然把人给请过来帮忙,对方还说事情已经办好了,那就应该把事先承诺的东西给兑现了,不然对方用本领报复回来,你哭都没有地方哭去——当然,这番道理他们没有直接说出来。
一个大红包被递到了工乘铄的手里,这是对工乘铄这一趟的“感谢”,两个舅舅中的一个,还专门开车把两个人送到了来的时候那个地方。
路上,那个舅舅不断地搭话,想要从工乘铄这里得到一些“指点”,能够旺一旺他的运势,还有没有那种保佑发财的符咒什么的,既然是有本事的。
工乘铄是一概不理:“你说那改运势,保家宅的,不是我这能力范围的事情,我学得不是这个。”
就潘及城所知道的,工乘铄是一名执法弟子,当执法弟子的,首先是手腕硬本领强,这样才能制服敌人,第二就是飞遁之术快,这样才能追上敌人,不至于让他们逃跑。
对于这件事,空空儿最具有发言权。
但是,旺运势看风水这种东西,就不一定是工乘铄所擅长的了,术业有专攻。
碰了壁,但是那个舅舅也不显得尴尬,又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外甥的身上:“大师,我外甥中的毒,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力气那么大,脸还变了。”
工乘铄说到:“你那外甥的毒,毒的是大脑,神经受到的影响,才引起了面部的扭曲。”
然后便是一连串的专业名词甩了出来,那个当舅舅的
等到了地方,下车之后,工乘铄把那一箱东西连同两人身上的道袍一起还给了那个中年男人,至于红包,工乘铄一分三份,两份多一分少,少的那一份给了潘及城,另外两份他和那个中年男人拿了。
“怎么还有我的份?”潘及城捏着钱,却觉得这钱拿着非常不踏实。
“这件事,我是主导,用的东西是他的,你也出了力,大家都有贡献,自然都是要拿一份的。”工乘铄理所当然地说到。
那中年男人收了钱,对潘及城解释到:“你就收着吧,钱可是一种好东西……这么说吧,在你的认知当中,法力是一种什么存在?”
“不清楚。”潘及城表示,自己其实连筑基都没有完成,什么灵能法力什么的,离他太远了。
“那么好,我问你,你想喝一壶酒,你会怎么做?”中年男人又问到。
“啊?”潘及城被这个跳脱的问题问到了,不是在说什么法力之类的东西,但为什么突然说到喝酒了。
中年男人笑了一下,对旁边的茶铺老板喊到:“老板,来一壶酒,拿三个杯子。”
说是酒,其实是醪糟,甜的米酒,一份是一大壶,还温热的。
隔壁老板把醪糟送过来之后,中年男人把刚刚得到的钱拿出来一张,付给了隔壁的老板,等到对方走了之后,他对潘及城说到:“想要喝酒,自然是花钱买,只要花了钱,你可以省略耕耘、种植、施肥、收割、脱粒,浸泡、蒸煮、酿造的过程,直接喝到嘴里。”
然后工乘铄拿了一个空杯在面前,拿手一指,灵能从指尖释放,空气中的二氧化碳被固定,与水份结合,凝结成晶莹的液体,汇聚到了杯子当中。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扩散开来,还不是那种单纯的酒精味,是甘醇美酒的味道。
工乘铄这一手,变得不仅是酒精,还把酒水当中的芳香类物质也一并合成了出来。
“也可以像我这样,了解酒的物质组成,使用灵能进行排列重组。”工乘铄并没有喝自己合成出来的酒,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米酒来喝:“你法力修为足够深厚,可以移山填海,上天入海。”
中年男人则说到:“有了足够的钱,你也可以移山填海,上天入海……表面达到的方式不同,但是内在的原理却是一样的,都是灵能所造成的物质变化。”
“修行四要素,法财侣地,为什么钱财排行第二,因为在某些层面,它就是一种法力。”
这番话,让潘及城联想到了填海造陆工程,有些沿海地区说山多地少的地形造成的可利用土地不多,又或者地形不适宜港口的建设,便会采用填海造陆的方法,开辟出土地来使用。
至于上天入海,那就更好说了,乘坐飞行器去到太空当中旅行,或者乘坐着潜艇直达海洋深处,这都是潘及城在新闻上看到过的,属于有钱人的消遣方式。
虽然深海环境比太空还要恶劣,但是对于乘客的身体素质的要求,却是反过来的。
“对于修行者来说,钱财是必须的一种东西,我们并不会抗拒财富享受清贫,只要获取财富的手段是合理的。”中年男人说到。
听到这里,潘及城才明白对方意有所指:“原来你们是想要我心安理得地把这笔钱给收下,你们直说就可以了,不用拐弯抹角的,我这个人其实很爱钱的。”
接下来潘及城是一个人回到出租屋里的,这件事并没有彻底解决,因为涉及到了修行者,工乘铄和那个中年男人要继续追查下去,这是道门的任务,和潘及城这个局外人无关了。
回到出租屋里,回忆着今晚的遭遇,再想想空空儿给自己看得那飞天遁地,总觉得修行界是一种非常割裂的东西,修行者既能飞天遁地,又格外地世俗化,非常地土气。
今晚工乘铄不在,无线音箱又响起了声音,空空儿说到:“你的修行快要圆满,完成筑基了吧!”
内视了一下,潘及城发现自己的灵力已然改变了自己,就差临门一脚,就能让全身的细胞适应灵力的存在,这临门一脚,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踹出。
“快到了,快到了。”潘及城点头说到。
空空儿说到:“那你可以要注意,你的修为进步,那么伴随着的,你的劫难就要来了。估摸着是人劫,因人而起,因人而终,这一劫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搞不好会让你修为大退,你可要小心着点。”
……
“哥,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之前潘及城遇到的那个混混头头,不复之前的嚣张模样,反而是带着委屈的表情,哀求着面前的一个精壮的男子。
“大利,你又惹到什么人了!我说了让你学好,但你学文不成,跟我学武,只学了两招就叫苦不练,现在又来找我出头。”那个精壮的男子说到。
混混头子姓顾,叫做大利,这个精壮男子也是姓顾,叫做大吉,两人是兄弟,但却是堂兄弟,两个人的父亲是亲的兄弟。
上次顾大利被潘及城使用瞌睡虫的法子撂倒之后,对着那一帮“兄弟”说的,要找的这个高人,就是他这位堂哥。
顾大吉自幼习武,学得是铁臂功,一双手臂力气大得惊人,是从小击打木桩石柱熬练出来的,骨骼结实,肌肉坚硬,韧带坚韧。
他天赋极佳,十几岁的年纪,就能把那用石头凿出来的磨盘上下抛飞,像是丢沙包一样玩,胳膊下夹着石碾子,也能健步如飞,靠着拳头为自己打下了金臂童这个称号。
如今二十多岁了,武功更是比之前更高,金臂童的称号也被换成了铁臂膀。
而这个绰号也不是虚指,也不是夸张,只要运起气来,寻常拿着拇指粗的钢棍来砸他的胳膊,也不会在他的胳膊上留下印记,肌肉已经坚硬到这种程度,抗击打能力就是如此。
甚至不怎么锋利的兵器劈砍,连他胳膊上的皮肤都划不破,顾大吉的胳膊就是如此,宛若钢铁浇筑而成的一样。
并且这铁臂功还不止是硬气功,顾大吉还练到了刚中带柔的境界,一出手,体表不见伤痕,但是内在脏腑和经脉却会受损,整个人过上一段时间才会伤情爆发,或死或残,就像车祸当中,有人明明是被撞了,但表面不见伤势,还很活跃能跑能跳,但实际上他伤得最终。
顾大利把他遭遇的事情给说了:“哥,那是一个高手……你就帮我一次吧,他说下次再见到我,就要我好看,可不是把我打晕过去那么简单了。”
“为了我的小命,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顾大吉盯着顾大利看了半天,最后语气一松,说到:“好吧,就这一次!听你的描述,那是一个修行高手,我就去试试他的斤两。”
……
潘及城离开了庞店长的武馆之后,走向了回出租屋的车站,路上,他下意识地摆出拳架,空挥几下,随着修为的逐渐加深,他的拳挥洒出来更加随意,更加有力。
而潘及城自然为自己的进步而感到欣喜,哪怕走在路上也要来那么两下,就像人总会下意识地空手投篮一样。
忽然,潘及城顿住脚步,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自己,随着修为渐深,他的直觉越发敏感,并且对方的注视中带着挑衅的意味。
“谁,出来!”
“我就说过,不要那么藏头藏尾的,这样的高手对于他人的注视是非常敏感的。”顾大吉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走出,顾大利就跟在他的身边。
这些天里,顾大利和他那帮兄弟一直在四周走街串巷的,为的就是找到潘及城的下落,了解他的动向,终于让他们遇到了,然后记了下来,然后顾大利把自己的堂哥请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就能把潘及城给遇上。
“请了!”顾大吉对着潘及城一拱手:“这位是我的弟弟,听他说,他和你闹了矛盾,我是来代表他和你说和说和的。”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来说和的,是来找事的……我和你那个弟弟无冤无仇的,是他主动找我麻烦。”潘及城说到。
顾大吉咧嘴一笑:“用嘴说和,和用拳头说和,都是一样的,我弟弟被你打了一顿,这个亏我们不能白吃,总得找回来……什么叫做帮亲不帮理,这就是了。”
“在这里?”潘及城听了这话,顿时被气笑了,看来今天这次是避免不了了,那就打。
他的修为有成,还磨练了这么长时间的武艺,比之前要有实力多了。
“我知道这边有一个很少有人去的巷子,我带你们去那边。”顾大利闻言大喜,然后在前边领路,潘及城在后面跟着,穿街走巷,四周的行人逐渐稀疏。
忽然地,三人中走在中间的顾大吉双眼微微眯起,正在迈步的双腿忽然停住,一个转身回旋踢就踹向了跟在后面的潘及城,一脚踢向了他的头。
潘及城这段时间学习那《运动与灵力与健康》也不是白学的,对于人体运动这方面还是有了解的,再加上习武得到的经验,顾大吉运动的状态一变,他心里就已经模拟出了他一下步的动作。
这些时间实战磨砺出的经验,让他向后一跳,拉开了与顾大吉的距离,让他这一脚落空。
但潘及城这么一退,顾大吉却又更进一步,一脚落空之后迅速站定,向前蹿了一步,双手握拳,劈头盖脸地就向潘及城打了过来。
毫不留情,看样子就是要把潘及城打死在这巷子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