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符纸塞到欧沐慈的手上后,宋时蕴冷冷地看向许恒,“就因为这些?”
许恒嗤笑:“不然呢?欧天明那个蠢货,一辈子没什么本事,还觉得别人都对不起他,只要我勾勾手指,他自然就过来舔——”
欧天明前半辈子,风光无限,中间潦倒不堪。
现在,不仅是被磨去了所有心气,私下里还一直说,是欧家对不起他。
欧家上下都迫害他。
许恒只是稍加承诺,欧天明便选择相信他。
这怪谁?
宋时蕴闻言,眯了眯眼睛,“欧天明为什么欠了你一大笔钱?这钱是做什么用途了?”
许恒闻言,神色有些古怪。
宋时蕴沉声道:“你如若不说,我就——”
她的声音,忽然停下来。
但,意味深长。
许恒看了一眼身上的银针,连忙道:“我说还不行吗?就是赌钱!他喜欢赌,但是十赌九输,他那点月银,就一局都不够输的,输多了,自然就来问我借钱了!”
谢如故睨了许恒一眼,不太相信,“许兄应该在里面做了手脚吧?”
许恒神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地。
从他的反应,大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自己大约也知道,落在了宋时蕴和谢如故手里,现在形势比人强,只能实话实说。
他便承认下来。
自从一年前在酒坊被打后,许恒就对欧沐慈怀恨在心。
他当时本来,就想去报复欧沐慈的。
可是,父母知道他是在酒坊里,吃酒作乐,欺负的还是人家良家女,不想让此事闹大。
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淮阳侯府就颜面扫地了。
若是被政敌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没准淮阳侯还得吃挂落。
所以,淮阳侯夫妇并不想让此事闹大,不允许许恒再去找欧家的麻烦,还将此事压了下去。
许恒心里虽不痛快,却也不敢违抗父母的话,只是在心里,记恨上了欧沐慈。
他一直在想办法,偷偷地报复欧沐慈。
只可惜,欧沐慈现如今拼命经营着她的名声,平时基本上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偶尔出门,去参加的也都是女眷们的花宴,且随时随地带着不少的下人。
就算许恒有心,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偷偷把欧沐慈给办了。
所以,只能等。
然后,在他吃酒作乐的时候,就碰上了欧天明这个老二世祖。
欧天明如今,也是混迹在各大酒坊和赌场里面。
只不过,自打酒坊那件事后,欧天明就没怎么出现在许恒面前,大约也是觉得没脸。
后来偶遇,欧天明还各种担心、害怕。
许恒看见欧天明的时候,便计上心头,装作大人有大量的样子,和欧天明天天结伴玩乐。
欧天明赌博输了没钱,他给。
欧天明想要喝最好的酒,他请。
欧天明想要去最好的秦楼楚馆,他邀。
反正,只要是欧天明想要做的,他全部都答应下来。
渐渐地,欧天明胃口越来越大,做事也越来越没有顾忌。
在许恒的算计下,他前段时间,在一个赌场里,一夜输掉了一万金。
不是一万两,而是一万金!
当然,这里面有许恒买通庄家的功劳。
但这笔钱,对欧天明来说,那可是天文数字。
他当时赌在兴头上,没注意到自己输了多少钱。
冷静下来,一听说自己输了那么多钱,庄家让他给钱的时候,欧天明脸色就白了下来。
庄家见他支支吾吾的,拿不出钱来,就说了一句,拿不出钱来,就让他留下两只手。
欧天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惨白,他还指望着,有朝一日,科考中榜,扬眉吐气。
若是没了双手,他还考什么?
更何况,即便是个普通人,没了双手也活不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