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子轻车熟路地进入义庄的厢房,一副要休息的样子,黎泓小声地说:“看样子,他应该就是义庄的守庄人。”
宋时蕴嗯了一声,这一点应该没错。
但是不知道,他怎么和戚家的人扯上了关系。
如果是想要代替戚家处理那两个坛子,戚家人确实没必要多此一举,直接把坛子交给他不就行了?
为什么还要放入暗格中,做那么多步骤?
宋时蕴想不明白,看着守庄人躺在床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她低声道:“走,先回戚家。”
黎泓点点头。
宋时蕴和黎泓便第一时间赶回戚家。
戚家内,却全然换了一副景象。
原本期期艾艾的景色,便成了一遍喜气洋洋。
来往的戚家下人脸上都挂着一抹喜色。
听着他们口口声声地交谈,宋时蕴和黎泓便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了。
现在的景象,应该是夫人生下孩子三天后的洗三礼。
看戚家如今的光景,秋月姨娘死后,应该并未进行停灵,第二天应该便草草出殡安葬了。
而且,好像所有人都遗忘了姨娘的死,只记得今日是夫人的洗三。
“这些人,也太奇怪了吧?”黎泓看见走来走去的人,俱是一脸喜气洋洋,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宋时蕴看着那些人,脸上挂着的,同样的笑容,也觉得有些古怪。
正在这时,戚员外从正厅里出来,同样是一脸喜色,颇有一种终于扬眉吐气之感。
不少人上去恭贺他的弄璋之喜。
戚员外笑得如沐春风,别提多高兴了,仿佛也忘记了,自己这个孩子是怎么得来的。
“我们去看看夫人。”
宋时蕴见此,跟黎泓小声地说了一句,转身便向后院走去。
黎泓连忙跟上。
两个人一路来到主院,一路上所有地方都挂着红色绸带,贴着大红喜字,完全沉浸在夫人的洗三礼的喜悦之中。
宋时蕴和黎泓来到主院外,就听见里面有一阵阵婴孩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宋时蕴和黎泓提步走进去,紧接着便听见一道妇人不耐烦的声音,“这个孩子怎么哭个不停啊?有没有办法别让他哭了?哭得我心烦意乱的!”
宋时蕴和黎泓推开门,里面的人似乎也没有察觉似的。
他们就看见,一个夫人满脸不耐烦地抱着孩子,一脸的抓狂,仿佛恨不得要将怀中哭个不停的孩子丢出去似的。
一旁的婆子闻言,伸手将孩子接过来,一边哄着一边说:“孩子都是这样的,小少爷还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便只会哭,只要让他吃饱喝饱,就没事了。”
夫人却冷哼一声,嫌弃地看了孩子一眼,“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要我看,他说不定就是为他亲娘哭丧呢!”
婆子一听这话,连忙摇头,颇为忌讳,“夫人前往别这么说啊!若是让人听了去,只怕要生是非!若是传到老爷耳中,只怕老爷也会生气!”
夫人又是冷哼,“我还怕他生气?本来就是他自己作孽,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婆子闻言,唉声叹气,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位夫人。
夫人见孩子还在哭,便不耐地道:“行了,你把他抱出去哄吧,别在这里吵得我心烦。”
婆子闻言,只好抱着孩子出去。
夫人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铺满了一张床的婴孩衣物,更加烦躁。
“凭什么我不能生,只有她能生?凭什么又让我养她的孩子?”
夫人一把抓过一件婴孩的肚兜,狠狠地揉搓着,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黎泓见此,小声地嘀咕:“这个夫人也是的,一点都不知好歹!为了给她生个孩子,别人连命都没了,她却还在计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