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凝视着宋华晨,足足有几秒钟才轻声道:“我希望你以后能言行一致。”
不待宋华晨回话,他将目光朝向下面人群,扫视一眼,缓缓开口道。
“这位首领没说错,我们的确拥有共同祖先,都是神龙后裔,可以称为神龙人。”
有人马上提出质疑。
“是真的吗?”
“我们不是瓦钦族吗?”
也有人反对道:“别插嘴,先听贺老先生怎么说!”
“对对!听贺老的!”
贺锦抚着下巴的胡须,沉凝道。
“上古时代,中原先后爆发了蚩尤与黄帝及黄帝与炎帝间的争霸大战。炎帝,即尝百草的神龙氏,想来诸位应是知晓的。”
“他在争霸战落败后,遣族人南徙避祸,其中一些人历经磨难迁至神龙山,从而在此繁衍生息,开枝散叶……”
他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将这段历史娓娓道来。
宋华晨怔怔地看着贺锦。
打出神龙人名号,快速整合野人山土着力量,这是他近期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才有意去搜集了解这方面的历史知识,没料到老夫子对此比他还精通。
当然,更令他意外的是,贺锦似乎颇为赞同他的做法,两人的想法可谓不谋而合。
贺锦年长,德高望重,又是正宗的土着,由他出面在野人山推广此观点,必然更易为土着们所认可和接受。
他看向贺锦的目光,不由充满了惊喜。
这简直是上天所赐的神来之笔!
贺锦继续往下说,神情有些激动。
“过去,我们先祖紧密团结,一致对外,才守护住这片土地…”
说着,他长叹一声,神色也变得黯淡。
“可现在,你们看看,大大小小的山寨各自为政,那些头人只知道骑在族人头上作威作福,对外敌却卑躬屈膝,献媚讨好…”
话锋一转,贺严慷慨激昂道。
“要想改变现状,唯有摒弃已见,在神龙人这面大旗下,拧成一股绳,才能抵御外敌入侵,守住我们的家园!”
见众人大多都在默默消化他的话,他面带得色地看向宋华晨。
宋华晨朝贺锦赞许地点了点头。
贺锦心中暗自想:“老夫帮了他这么大忙,他多少该给自己一些面子吧。”
他犹豫片刻,怯怯道:“首领,您看,他们也是神龙人,若非罪不至死的话…”
宋华晨蓦然一惊,转头定睛贺锦,目光里充满冰冷刺骨的寒意。
此刻,他也意识到这老头用心险恶。
他义正言辞道:“神龙族有着明确的准入门槛!只有那些品德高尚、忠心耿耿、值得信赖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神龙人!”
贺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我想...要不…把他们当作奴隶...”
宋华晨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与你无关!”
紧接着,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冷酷无情。
“况且,目前你还没资格发表意见!”
随即,他不再搭理贺锦,转而命令黄忠:“组织大家动刀吧!”
贺锦又走到宋华晨身边,掏出一本册子,满脸堆笑地讨好道。
“这里面有寨里各家各户的情况。”
宋华晨翻了翻册子,随手扔给黄忠。
“按照册子上的信息,一个个点名!”
黄忠拿着册子,声若洪钟大喊道。
“胡青!”
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应了一声。
“你们一家人到前面来!”
黄忠面无表情地说道:“捡起地上的刀,去那边找你们的仇人报仇!”
胡青一家三口畏畏缩缩走了出来。
负责监督的张飞催促道:“快一点!别磨磨蹭蹭!”
胡青往左边看了看。
只见那些即将挨刀的人一个个都被牢牢绑在横木上,毫无反抗之力。
他们嘴巴被堵,发不出声音,可眼里却射出阴鸷的凶光。
这分明是在警告自己,敢对老子动刀,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
胡青吓得一哆嗦,不禁“扑通”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哭喊道。
“老爷,我不敢!求您放过我吧!”
张飞挥刀要砍,被宋华晨制止。
他语气冰冷吩咐道:“把他一家拖过去,绑到横木上挨刀!”
胡青大惊失色,亡魂大喊:“我动刀!我动刀!”
可已经晚了。
他一家三口直接被几个壮汉拖到左边,绑到了横木上。
广场上那些人一脸震惊。
不动刀就会变成挨刀的人。
众人自觉作出了选择。
有胆小的便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
“张大牛!”
“我…来了!”
一个高大壮汉搀扶着自己的白发老娘,老婆拉着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一家五口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在黄忠的严令下,他们每人捡起一把刀,跌跌撞撞地走到左边。
张大牛往那一排被绑的人扫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
他们过去可都是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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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对他们动刀后会有好果子吃吗?
再说,自己怕见血啊,家里杀鸡都是婆娘的事。
张大牛双手颤抖着拿起刀,面露犹豫和畏惧,迟迟不敢下手。
张飞挥动着大刀,大声呵斥道。
“不想死就快动手!”
张大牛的老婆胆子稍大一点。
可杀鸡与杀人能比吗?
她同样也怕得要死,但她还是瞅着张大牛,用眼神鼓励他,希望他能勇敢一点,以此为家人免去这场灾难。
“我…我…”
张大牛紧张得手一哆嗦,刀“啪哒”掉在了地上。
张飞怒不可遏。
“胆小鬼!把他一家也绑起来!”
就在这时,张大牛的老婆急声尖叫。
“我来!我来!”
她的目光往左边飞快扫一眼,然后落到一个样子有点猥琐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顿时奋力挣扎着。
被堵住的嘴里发出一阵呜呜声。
眼睛死死盯着这妇女,目光里既有威胁,又有哀求之意。
“马全,你欺我家男人没用,多次调戏我,老娘今天就拿你开刀!”
说着,她状若疯狂地冲向前,一刀刺入马全腹部。
鲜血如泉般涌出,喷得她满脸都是。
或许是心里积压太多怨气,又或许是受鲜血的刺激,把马全当成她家里待宰的鸡,她的胆子一下子大了不少,
“马全,你这狗东西,我让你欺负我,我杀了你!杀了你!”
她又往马全身上连捅了数刀。
“你们想把一家人都拖累死吗?”
她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对自己的老公和婆婆吼喊道:“还不上去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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