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温柔大哥哥变成这副模样,时嫣是无比心痛的,眼泪悄然落下,但她不曾屈服。
“放开我。”
“哥哥,放我走。”
“江启,你不要逼我。”
从开始的心存希望到最后眼泪流干。
江启从她将他认出的那刻起,一直没有摘下面具,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崩溃流泪的女孩不知在想什么。
面上风平浪静,实则一颗心仿佛被大手抓住,收紧再收紧。
时嫣挣扎到精疲力尽,歪倒在大床上喘息,休息没一会就尝试翻滚,笨拙地往边缘一点点挪动。
她成功地滚下床,重重摔落。
一头乌黑亮丽的卷发被汗液浸湿,黏在脸侧,一双真诚锐利的水眸从发间缝隙里直直望向江启。
狠戾的眼神让他感到刺骨的冷。
她没做错什么,他的姑娘为何要经历接踵而至的打击。
江启一时心软,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冲上前跪在地上冲着女孩伸出双手。
他想要将她扶起。
时嫣眸中噙着一汪清泉,眼中的光亮好似海中月,话音里带着哭泣后的鼻音,轻声呼唤中是浓浓的委屈。
“哥哥……”
她就知道江启不会伤害自己……突然,江启缩回手。
他撇开视线低下头,暗叹心不狠难以成大事,是她先跟别人在一起的,他只是想拿回来而已。
深呼吸,转眼间将女孩扶起,手指轻揉缓慢撩开那些凌乱发丝。
“乖乖分手,哥哥就对你好。”
天使的皮下是恶魔的心肠,一刹那间让人分不清天使和恶魔孰好孰坏。
时嫣全身僵硬,唇瓣轻颤,眼神讥讽,再无期盼。
眼前的人不再是熟悉的哥哥,他会心疼她,但心疼她不再是第一位。
江启温温柔柔地注视着女孩,想念与贪欲使得他神情略显激动。
然而在这张放在心尖尖上的容颜完整展现在眼前时,女孩一脸憎恶,好似在看仇敌。
他感到窒息。
那张江启认为用来说情话,表情意的红唇轻启,“分手?然后跟你在一起?你做梦。”
不屑的口气宣告着,他们从此是路人。
他轻握着她双臂的手发紧,心脏一抽一抽的,“时嫣,你好绝情。”
江启不再满足于只是触碰,他缓缓凑近,想要更加深入。
是别人从我身边将你掠夺,那么我掠夺回来也没错。
“别碰我!”时嫣炸了毛般嘶吼,她害怕地躲闪,“不是我绝情是你疯了,你彻底疯了,江启,别让我恨你。”
这些话最戳人心,戳的不是一个人,但那个执迷不悟的人注定最疼。
是她挣脱的还是他松手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时嫣在江启的面前,趴在地上朝着门口匍匐前进。
像毛毛虫,无助凄惨可怜。
江启还保持着往前倾身,双手握着东西的状态,他缓慢回神,握上女孩的脚踝猛拉硬拽。
拽到跟前他长臂一伸,大手一捞,从后方紧紧抱住她。
曾经的肆意张扬消失不见,挺拔如松成了弓着背,用额头抵着她的肩颈,哽咽着扬声。
“别这样对我,我只是爱你!”
时嫣浑身一抖,恐惧笼罩在心头,一呼一吸都感觉是绝望,明明前方就是出口,咫尺之间,她却逃不脱。
江启大力地揉着她的血肉,用祈求的姿态,不断哀求不断询问,“求你看看我,我对你不好吗?”
“我保护你等你那么久,等的从来都不是小偷将你偷走的这一天。
爱而不得很苦的,独角戏真的很苦,你就当施舍我可怜我吧。”
“你就不能也保护我一次吗?”
“说话,你说话,别不理我。”
时嫣也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只觉脑海里如有钟声响起,余音绕梁,连思考都做不到。
她只能根据江启的话,告诉他事实。
“没人说过你有错,更没人说你不好。你很优秀的,你会被很多人喜欢。”
他的揉搓让她很疼,倒吸一口凉气强忍着害怕,“这些人里虽然不包括我,但我会像你的亲人那样支持你前进。”
江启充耳不闻,他像个一直被冷落,好不容易被赏赐一块积木,珍惜且爱不释手的小孩。
没人能阻止他,他铁了心就是要夺回自己的宝藏。
外套被剥下,针织衫被胡乱拽着,肩头露出,是透彻心扉的凉。
时嫣那一声尖叫已至喉咙,险些叫出声,她紧抠着手心。
“哥哥我会是你永远的后盾,你没有我,也会遇到跟你两情相悦的人。
哥哥,你会后悔的,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会恨你一辈子,我会爱更多人,唯独不爱你。
哥哥,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恐惧到极致,她再次哭了出来。
江启手一转,解开她脚踝上的绳子,他做完后连自己都震惊。
时嫣惊诧之时,得到解脱立马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奔向出口。
只是通往明亮走廊前,她回头看向跪在地板上失神的人。
房间里灯光稀疏,与鲜明的走廊形成对比,一暗一明。
你又为何停下。
江启抓住胳膊,按耐住想要扑过去抓住她的心,干涩的喉咙发痒。
彼此凝视不超过十秒。
时嫣勾起嘴角又放下,给了他一个勉强的微笑,而后果断转身离去。
假模假式是对他最后一点善念的回应,别忘记这是拜他所赐。
她向着光越走越远,奔跑声逐渐消失在耳边……
面具被踩裂,注视着面具也是注视自己的罪恶,插进兜里的双手握拳都止不住颤抖。
缺席她的十八岁,就是棋差一步,全盘皆输的开始。
如果没有他所谓的仁慈,季琛也会及时来救时嫣,会不会救走全看他一念之间,但他下不去狠手。
江启抬眸扫向角落里,时而发出微弱白光的东西。
毫不起眼,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月光或哪里照到镜子上的反射。
所以,倒不如让他在时嫣面前,继续做个心存善念,及时回头的好人。
是季琛的拯救更胜一筹?
还是他的一丝善念更能驻扎在她的内心深处?
想赌。
不要让哥哥输啊,乖乖。
——
女酒保也不是好人,季琛被她带着走,去了无数个乌烟瘴气的房间。
迫于她的工作,他有求于人。
且她误闯房间得罪客户,所以他替她喝了无数杯酒。
最后一层楼,乃至上下三层都被他们看了个遍,女酒保双手一摊告诉他:
“小伙子,亲眼目睹到了吧,根本没有你要找的人。
看你可怜,姨多嘴一句,实话是人在这里,但我不能告诉你。”
他狠急了都想掐死她。
但是时间不等人,他瞥了她一眼,往电梯走去。
走进去的那一刻,余光好似看到一抹身影,季琛阻止电梯门关上。
他冲了出去。
时嫣刚好扑了个满怀。
大小姐这辈子受的委屈都没最近多,她用被捆住的双手笨拙地捶打,踮起脚尖贴上去,撕咬着,也始终逞强着没诉说。
不知从哪儿说起。
就是害怕。
季琛嗅着她的发香很安心,更是在看清后,自责替代心中郁气。
尽管嘴里一股铁锈味,他还是一动不动,任其发泄。
眼中神色是刮起腥风血雨前的沉寂,好似酝酿着隐忍不发的撕裂重组。
——
不管是谁,洗好脖子。
——季大学生
fqyj:嗯……脚脖子?鸡脖子?还是鸭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