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机首飞在禹城一个大型民航机场。
此时此刻,新闻媒体、航空爱好者都已经来到现场,在草坪上架着专业的望远镜和摄影机,那架崭新的大飞机就停在跑道的起点,阳光下,它通身雪白,线条流畅,机尾印着恒安航空硕大的LOGO。
也难怪江何深要亲自出席这次首飞。
所谓首飞,是指一架新制造的飞机首次离地飞行,理论上每架飞机都会有首飞,一个新型号的飞机首飞则更具意义。
因为它不仅是由一个设想变成图纸,再由图纸变成实物,最后实现飞行的梦想成真,还代表一个时代的科技里程碑。
这次恒安首飞的飞机,就是新型号新技术,所以连飞机的制造商,也派了代表过来见证。
但时欢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它。
因为她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嗡嗡地响,连江何深都转头问她:“你很忙?”
“……”
是很忙。
给她发信息的是翻译部,问她怎么还没到?
她到了的,只不过,是以总裁夫人的身份。
轿车在专属停车场停住,夏特助为他们打开车门,江何深下车,扣上西装纽扣,然后回头看时欢。
下车啊。
时欢抿唇道:“二少爷,我想去洗手间。”
不管了,工作更重要,先从这里离开再说。
江何深没多想:“我在恒安掌中珠贵宾室,去完洗手间自己过来,不认路就问工作人员,或者给,”一顿,再道,“给特助打电话。”
时欢匆匆答应,又匆匆离开。
江何深也和夏特助出了停车场。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慢慢停下来。
从玻璃看进去,能看到,是宋薇。
她就知道江何深今天会带时欢来,嘴上说不喜欢这个妻子,但只有妻子可以陪同的场合,他却都是只带她。
呵。
没关系。
来了更好,这是她最后一次以江二少夫人的身份露面了!
……
浑然不知被惦记上的时欢,一路小跑到迎接客户的入口。
宋寅和五六个商务部的职员都已经在等了,她平复了一下呼吸:“对不起我迟到了。”
都知道她长得漂亮,没想到她今天还穿了一条珍珠白色的长裙,妆容精致,肤白高挑,叫人眼前一亮。
只是,有点太隆重了,看起来不像个翻译,倒像个出席活动的女明星。
不过问题不大。
对美女和才女,大家都是比较宽容的,何况客户还没到,也没有坏事,宋寅道:“知道你有特殊情况,能体谅。”
来不及说别的,客户的车由远至近驶来,停在他们面前。
宋寅立刻上前,和客户握手,时欢也一秒进入翻译状态,同步翻译宋寅的话,将客户们带到“恒安掌上珠贵宾室”稍作休息,等待剪彩仪式开始。
今天来观礼的人很多,还有业界同行和新老客户,恒安都安排了接待,需要重点关注的有两波,一波来自D国,一波来自M国。
后者江何深亲自接待在“掌中珠”,前者就是时欢负责的几人,是D国来的制造商代表。
时欢的专业能力再次得到验证,除了不值一提的对话交流,不假思索地解释专业名词以外,代表们四处看看,问些有的没的,无论多冷门,她都能用标准的德语给出精准的回答,连一贯挑剔的D国人都对她赞赏有加。
与此同时,掌中珠贵宾室,沙发上的江何深看了眼手表,向后偏了下头,站在他身后的夏特助弯下腰:“江总?”
“时欢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
江何深微微颦眉:“打电话问她是不是迷路了?”
夏特助点头,然后开门出去,到外面打。
正好遇到从掌上珠贵宾室过来的宋寅,两人互相点头,算是打招呼。
宋寅是来向江何深请示一些问题的:“Airbus那边带了两位飞行员,说希望这次首飞,是由他们的飞行员操控。”
“来之前没提,想先斩后奏?”江何深哂笑,“我可以接受他们的飞行员开飞机,我的意思是,借他们一架飞机,送他们回图卢兹的老巢。”
钱他们花了,飞机现在是恒安的,首飞机长当然也得是他们恒安的,临时带飞行员过来抢风头么?
宋寅也知道江何深不可能答应,请示只是走个过场:“Airbus店大欺客,买飞机打包飞行员虽然也不少见,但他们只打算首飞的时候飞两圈就回去,真是不要脸,咱们的翻译听完都没忍不住一口回绝了。”
德语翻译?江何深挑眉:“是那个Aurora?”
“是她。”宋寅笑了笑,“江总,上次您想见她见到,我等会儿把人带过来吧?”
江何深却是想起时欢接连吃了这个女翻译两次醋的事情,嘴角泛了一下:“算了,没有必要特意见。”
省得某人再醋第三次。
一旁的宋薇看在眼里,忍了忍——她今天是代表她爸宋董事来的,好戏在后面,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宋寅返回掌上珠贵宾厅,让时欢将江何深的意思翻译给代表们,代表们被拒绝,面面相觑,小声商议。
时欢暂时没有介入,而且她感觉到包里的手机在振动。
不用看,猜也猜得出,不是江何深就是夏特助的电话,催她回去践行江二少夫人的职责。
时欢飞快思索该怎么办?怎么办?这边也离不开她呀……
其实她隐藏身份加入恒安,不为别的,只是如果江何深知道她就是Aurora,一定会让她回家,她必须先站稳脚跟,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江何深就拿她没办法。
现在还不到时机。
代表们商议完了,表示既然恒安不需要他们的飞行员,那就算他们多此一举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不强行要求恒安用他们的飞行员。
时欢转达给宋寅,宋寅满意:“那就让我们一起预祝首飞成功。”
代表们纷纷笑着点头,气氛还算融洽,坐在时欢隔壁座位的代表,侧头小声询问时欢:“有没有一些食物给我们?”
他们坐了二十个小时的飞机,没吃什么,想要在剪彩仪式开始之前,吃点东西垫垫胃——毕竟整个流程还挺长的。
时欢一愣,旋即眼睛亮起,马上回答:“有准备的,应该快送来了,我再去催催,只是我可能也需要离开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