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深顿时高冷起来,将她的脑袋推开,“这个项目之后的翻译工作也交给你,你好好做,别出纰漏,出了开除你。”
时欢立刻抗议:“二少爷过年的时候,明明答应我,不会开除我,你怎么总是出尔反尔?”
江何深抬起下巴,一派“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傲慢:“我答应的是不找借口开除你——工作出错,开除你合情合理,这算出尔反尔?”
“……”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道理!
时欢气呼呼地在纸上用德语写了一句话,江何深看到了,寒声警告:“你以为我看不懂德语?涂掉。”
时欢假装没听见,也不把字涂掉,而是将那张纸折成一只千纸鹤,放进课桌里。
至于它最终的下场,是被学生发现了,拆开,一观时欢对江何深的亲切“寄语”,还是被清洁工直接扫进垃圾桶,就看它的运气了~
一节课结束,麦克莱伦离开教室前,对后排的江何深打了个手势。
江何深点头,时欢先起身,跟着人群走出教室,江何深原本也起身走了,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将那只千纸鹤拿出来,放进了口袋。
教室外面,麦克莱伦看着走过来的江何深,揶揄地问:“Gabriel,听得懂我的课吗?”
江何深难得开玩笑:“每个字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麦克莱伦大笑:“看不出来,Gabriel你还有这种幽默,好吧,我们到办公室聊,晚上来我家里,我让我太太亲自下厨,为你们做一顿丰盛的大餐。”
江何深婉拒:“我们晚上的飞机回国,还是不去叨扰麦克莱伦太太了,下次来,再尝尝麦克莱伦太太的手艺。”
如此,麦克莱伦也没有坚持,示意他从这边上楼,到他的办公室。
既然他们要聊正事了,时欢也自觉道:“二少爷,你们聊,我在学校随便逛逛,你聊完打电话给我,我过来找你。”
江何深眸色轻沉地看了她一眼,略微颔首:“好。”
江何深带着夏特助跟着麦克莱伦离开,时欢则走到栏杆边,眺望远处风景,走下楼,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
后来逛累了,时欢在操场边的椅子坐下,看一群学生踢足球。
她不太懂足球,但看一群少年在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高兴和生气都那么直白,丝毫不需要伪装和掩饰,也挺有趣的。
球队中场休息,时欢继续闲逛。
汉堡市临海,连带着汉堡大学的校园环境,也有浓浓的海洋气息,时欢看到一座拱桥形状的木质走廊,随意地走上去。
走到中段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是江何深,时欢接听:“二少爷,你们聊完了吗?”
“嗯。你在哪儿?”江何深问着话,脚下踩上一个台阶。
时欢也不清楚自己的具体位置,看了看四周:“唔,我在一座拱桥这里,刚走上来,我现在原路返回去找你。”
江何深挑眉:“不用。”
“为什么?”
“继续走上来。”江何深道,“我也在桥上。”
时欢诧异地抬头。
然后就看到桥的那边,江何深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在西裤口袋,他的眉眼清俊,平和地跟她对视着。
时欢一笑,挂了电话,小跑上桥,江何深也收起手机,慢步走上来。
“二少爷,你怎么走这么快?我刚才在路上好像没有遇到你。”
江何深冷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是路痴吗?这里就在我们刚才那栋楼的背面,转一圈就过来了。”
时欢还真不知道,原来汉堡大学是圆形的,她沿着一条路一直走,竟然又绕回了起点。
“你们谈得怎么样?麦克莱伦答应加入你了吗?”
“我都亲自来了,他怎么会不答应?”
极具二少爷个人风格的回答,让时欢忍俊不禁:“也是。”
这座“桥”其实是汉堡大学的展示长廊,墙上挂满了汉堡大学的各种精彩瞬间,有学生得奖的照片,也有社会成功人士来校演讲的照片,还有各种运动会和校庆的大合影。
看得出来,汉堡大学是个丰富多彩的学校。
时欢一张张地欣赏,江何深则是倚着拱桥,随意地扫视。
突然,时欢凑到墙边,惊喜地指着其中一张照片:“二少爷,这是伊顿公学吧?我记得这个校徽。”
江何深看了过去。
确实是。
照片里,一群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十几岁少年,和几个汉堡大学的学生、教授站在实验室前合影。黑色燕尾服就是伊顿公学的校服。
时欢奇了:“怎么会有伊顿公学的学生的合影呢?他们不是高中吗?”
江何深淡声解释:“伊顿公学经常会组织即将考取大学的5年级学生,到各大名校游学,这应该是来汉堡大学游学时,留下的纪念照。”
原来如此。时欢又指着其中一个男孩:“这位是获得‘国王奖学金’的学生吧?只有他有披风。”
在伊顿公学,获得“明日之星”的学生,可以自由选择燕尾服里面马甲的颜色,当年Y国的威廉王子就选择了Y国的国旗作为自己马甲的颜色;而获得“国王奖学金”的学生,则会被赠与一件像“哈利·波特魔法袍”的黑色披风。
可以想象,十几岁的少年阳光朝气,穿着黑色的披风,阔步走在校园,风经过撩起他们的衣摆,看起来自信又骄傲。
时欢粲然一笑,侧头看着江何深:“二少爷在伊顿公学读书的时候,也有披风,还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获得披风的Z国人。”
那都是过去的事,江何深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得了,但看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俊逸的脸上也勾出了笑:“你怎么知道?”
“有照片啊,我那天在书房看到你的毕业照了。我记得获得披风的学生,在各方面都有优待,可以在专用餐厅用餐,还可以选择宿舍……”时欢促狭,“以二少爷的性格,当年一定是选择单人宿舍吧?”
江何深睨了她一眼,以为他听不出来么?她不就是想说他性格傲慢,不愿跟别人住一起。
不过她这次猜错了,他当年不是一个人住的,他是……江何深一顿,皱眉,“是”什么?
他突然想不起后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