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妈将咬咬抱到1号楼,江夫人都觉得惊讶:“他们没有留下咬咬?”
荣妈苦笑:“二少夫人想留下,但二少爷不肯。”
江夫人皱皱眉,虽然吧,她不怎么喜欢时欢,但把半岁大的孩子从妈妈身边抢走,也确实有点……
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嗔怪:“这两人真是不让人省心,算了,咬咬,奶奶哄你睡觉。”
她接过咬咬,抱着咬咬上楼。
1号楼的二楼也有一间设给咬咬的婴儿房,江夫人刚要将咬咬放进婴儿床,手就摸到她的纸尿裤有点儿温热。
江夫人奇怪:“过去之前刚大便过,怎么又大便?”但她也没怎么多想,便对月嫂吩咐,“去放热水,我帮她洗一下。”
月嫂领命:“是。”
江夫人亲力亲为,帮咬咬洗屁屁,随口问:“她今晚吃东西了吗?”
月嫂回忆:“没吃太多,只有林少爷喂小小姐喝了小半碗排骨汤。”
鸡汤骨汤,他们也经常喂给咬咬,江夫人听着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然而。
后半夜,在睡梦中的江何深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他在黑暗中睁开眼,似乎预感到什么,快速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是江夫人,眉头一皱,立刻接听。
电话那边,江夫人焦急道:“何深,何深!不好了!咬咬吐了!”
江何深在听到江夫人声音的一秒钟,已经翻身下床,随手抓了一件外套,声调很沉:“我马上过来。”
他快步下楼,很快就到1号楼的二楼。
江夫人和几个月嫂、佣人都在,都不知所措,咬咬在江夫人怀里,吐出一些东西,脸青紫青紫的,哇哇哭个不停。
江何深有洁癖,但想都没想,就接过一身呕吐物的咬咬,目光冷锐地扫过几个月嫂:“怎么回事?”
月嫂被他看一眼,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急急忙忙解释:“小、小小姐晚上一直睡不着,一直哭闹,好不容易哄睡了,刚才又突然哭了起来,我们一检查发现小小姐又大便了,这都是她今晚第三次了,还以为是、是因为纸尿裤不舒服才哭,但刚换好纸尿裤,她就开始呕吐……”
江夫人喊着:“叫医生了吗?!”
有佣人高声回答:“已经叫了!”
另一个月嫂经验丰富:“小小姐这段时间有消化不良的情况,家庭医生还给开了药,大便次数增多和呕吐,都是消化不良的症状,婴儿消化不良也、也不算少见,但小小姐的情况好像有点……”
江何深脸色不好看,顺了顺咬咬的后背,直接吩咐:“衣服拿来。”
月嫂马上递了咬咬的外套给他,江何深包住咬咬:“备车去医院。”
江夫人想想也是:“对对对,还是去医院比较好,万一……万一有什么问题,比如要输液什么的,在医院也比较方便……”
时欢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惊醒的。
窗帘拉不紧,有一束车灯照了进来,她心跳莫名加速,喃喃:“咬咬……”
她立刻起床,走到窗边,往下一看,汽车停在1号楼。
这么晚了,准备车要去哪里?
时欢来不及多想,一瘸一拐地出门,她的伤还没好,下楼梯的时候,她清楚地感觉到一种皮肉被撕扯开的痛感,她咬牙忍着,一步未停,跑出2号楼。
车子从2号楼经过,要开出公馆,时欢快速冲了出去,夏特助吓了一跳,迅速踩住刹车,待看清拦车的人后,他回头对江何深说:“二少爷,是二少夫人!”
江何深看到了!
他按下车窗怒斥:“你不要命了吗?!”
时欢听到咬咬的哭声,踉跄地走到他的车边,看进他的车里,急切地问:“咬咬,咬咬怎么了?她怎么哭成这样?你们把她怎么了?!”
江何深抿唇:“你回去。”
车内没有开灯,时欢看不清在他怀里的咬咬的情况,但只是听着咬咬的哭声,她都慌了。
时欢抓住车门把手,想打开,却没办法,她用力拍打车门:“咬咬到底怎么了?你开门!江何深!你把她还给我!”
月嫂急忙跑过来扶住她:“二少夫人,小小姐可能是因为消化不良,刚才吐了,二少爷要送小小姐去医院,您别紧张!”
时欢更紧张了!
她紧紧抓着车门不放:“我也要去!”
江何深在车内,时欢在车外,凌晨四点钟,夜风在他们之间凛冽地刮着。
时欢牙齿咬得紧紧,嘴唇抿得紧紧,一字一字地说:“江何深,咬咬是我的全部,你别让我恨你。”
几秒后,江何深吐出两个字:“开门。”
夏特助按下解锁,车门吧嗒一声,时欢的眼泪几乎是同时落下。
她立刻打开车门坐进去,从江何深手里抢过咬咬,才看清楚咬咬现在的脸色是青紫色的,她一边哄她告诉她妈妈在,一边眼泪簌簌地掉。
车子重新开起来,穿过深夜里树影婆娑的小树林,时欢用脸颊贴着咬咬的额头,紧紧地看着江何深,江何深被她看得心底生躁:“不是我害她这样。”
时欢呛声:“要不是你把咬咬从我身边抢走,我自己照顾她,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江何深没在这种时候跟她吵架,只催促夏特助:“开快点!”
夏特助已经将车速提到最快,甚至接连闯过两个红灯。
咬咬“哇哇”地哭,她不会说话,无法描述自己的疼痛和不舒服,只能用哭声来表达。
时欢平时听到她的哭都心疼,更不要说是现在,她不知道能怎么办,只能一遍遍地告诉咬咬:“宝宝,妈妈在,妈妈在。”
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赶到医院。
江公馆已经提前跟医院打过招呼,医生已经在急诊门口等着,从时欢怀里接过孩子,快步送进医院。
时欢腿伤跑不了,但还是竭尽全力地追上去,背影一瘸一拐,仿佛随时要被绊倒。
江何深闭了一下眼睛,脱下外套,快步走上去,披在只穿着单薄睡衣的时欢身上,冷着声音说:“穿上——本来伤就没好,别又感冒了,现在没人有空照顾你。”
然后又将时欢抱起来。
时欢抓住从肩上滑落的衣服,看着江何深,他眉头也紧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