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永乐大帝能够五征漠北,但实际上用的还是明初那群身经百战的老将们。
但即便是幸存下来跟着永乐大帝的那群老将,经历了蓝玉案之后,也少了几分开国前的锐气。
当这群老将彻底离世之后,明初名将们的军魂,也自此消失不见了。
再往后,大明这个一开始由常遇春、徐达等无数的名将领衔的地表最强暴力团伙,百余年来,一直都在走下坡路。
“不必但是,我知道大人想说什么。不过大人不妨换个角度想一想,正是因为如此,我辈才有了目标跟动力,向那些前辈看齐!”
“当然,我知道这个过程一定会无比艰辛,但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若干年后,若能因此青史留名,或许还会成为后人倾羡的对象。”
戚金闻言,却是有些怔怔出神,片刻后这才回过神来,再次朗声笑道:“哈哈哈,不错不错!难怪我二位叔叔都说你小子是个有趣的人!”
“走,我摆好了庆功宴,为你接风洗尘,咱们把酒言欢,我可是有不少心里话,要跟你说!”
戚金搂着朱常洛的肩膀,带着朱常洛就朝着城中走去。
......
推杯换盏之间,从京城而来的圣旨,也刚好到了蓟门。
而另外一边,努尔哈赤正亲自率领着麾下的精锐之师,一路马不停蹄的朝着察哈尔部所在地疾驰而去。
察哈尔部。
叶赫那拉氏的临时栖身之地,是金台吉祈求布延,才得到的。
自然算不上什么肥沃之地,叶赫那拉氏也没资格挑选,只能暂时呆在这里休养生息。
若不是那布希娅玛拉的原因,便是这块贫瘠之地,布延都不会给他们叶赫那拉氏使用。
大草原上,每一个部落,都会经常因为草场的归属,而陷入战争之中。
因此即便是这块不算肥沃的草场,依然让察哈尔部不少人有些不满。
德尔格勒虽然不堪大用,但却也明白寄人篱下的滋味,因此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便下令让族人加强巡视。
此时的德尔格勒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自从收到了布延兵败,布希娅玛拉跟阿玛失踪的消息后,他已经茶饭不思很久了。
天色渐暗,牛羊马的嘶鸣声断断续续。
因为害怕与察哈尔部的人出现摩擦,因此德尔格勒下令,不准族人出去放牧,这些牛羊马已经饿了很久了。
“这可如何是好?”
德尔格勒急的在帐篷内来回走动着。
这段时间以来,关于布希娅玛拉的预言,再一次在布延身上应验的传闻,几乎传遍了整个察哈尔部。
而布延的失败,让本就人心逐渐涣散的察哈尔部,此时更是人人都蠢蠢欲动,如今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布延兵败的这口恶气,会不会撒在他们叶赫那拉氏身上?
德尔格勒不知道答案,但答案好像呼之欲出。
大明察哈尔部打不过,努尔哈赤察哈尔部也打不过!
放眼望去,除了欺负他们叶赫那拉氏,让他们当出气筒,好像也没什么别的选择了。
一念及此,德尔格勒甚至忍不住开始痛恨起自己那个号称草原第一美人的堂妹布希娅玛拉,连带着也痛恨起自己的阿玛金台吉来。
要不是他们非要跟建州女真部的努尔哈赤为敌,他们叶赫那拉氏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德尔格勒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一个身影来!
对!
姑姑!
孟古哲哲!
努尔哈赤的侧福晋!
此时若是自己率领族人投奔努尔哈赤,凭借这层关系,努尔哈赤一定不会为难他们叶赫那拉氏!
与其留在这里提心吊胆,随时担心察哈尔部刁难!
还不如投奔努尔哈赤好了!
德尔格勒正想着,耳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贝子,我们在营地外围抓到了一个汉人!”
德尔格勒本就心烦的很,闻言想都没想,直接喝道:“抓到汉人直接砍了就是,这种事情别来烦我!”
“可是贝子,那汉人说知道布希娅玛拉跟金台吉的下落。”
‘砰!’
传令兵话音落地,德尔格勒猛地直起身来,喝到:“快快快!把那汉人带过来!”
“是!”
少顷,朱钰在叶赫那拉氏族人的带领下,进入了德尔格勒的帐篷。
朱钰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德尔格勒,脑海中想起临行前朱常洛以及夫人的话,不由率先开口道:“我乃大明边关千户,见过贝子。”
德尔格勒愣了一下,见这汉人竟然如此倨傲,不由怒道:“大胆汉人!区区千户,也敢如此无礼!”
“别说你是大明边关千户,就算是辽东的李成梁,也不敢在本贝子面前如此无礼!你莫非以为你知道我阿玛跟布希娅玛拉的下落,我便不敢杀你不成?”
“呵呵。”朱钰丝毫不惧,只是冷笑道:“我虽然只是个千户,但是贝子不会不知道,我们数百人不仅击败了布延的数万人,还歼敌一万多人的战果吧?”
“我们新来的朱把总,统兵有方,试问辽东李成梁有这个本事吗?”
“便是你们草原上如今战无不胜,势不可挡的努尔哈赤,又有这个本事吗?”
朱钰话音落地,德尔格勒突然愣住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可反驳,而显然,眼前这个汉人便是那场大胜仗之中的明军将领。
方才朱钰的倨傲,让他怒火中烧,竟然没注意到这个关键信息。
此时想起来了,不由顿时面色大变。
这场堪称奇迹的战斗,别说察哈尔部了,整个漠北,所有人都一样,闻之色变!
布延亲率察哈尔部三万精锐,竟然败给了太平寨数百明军!
德尔格勒虽然不堪大用,但脑子却是正常的,闻言不由皱眉问道:“先不说其他的,你当真知道我阿玛跟我堂妹的下落?”
这德尔格勒实际上能算得上是个聪明人,但却属于那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类型,因此才会瞻前顾后。
历史上这种人很多,但无一例外,难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