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涵出门看了看门外的确没有了人,这才回到屋里,从一个精致的木箱子里拿出一把短剑。
“娘,孩儿想您了!”说罢吴涵推着短剑就往心口去了。
“这么精致的吃食,真是动了心思了。”苏瑾颜坐在桌边,吃着吴涵的晚饭。
“你是谁?”吴涵警惕道。
“我啊,九天仙女,之前我们见过。”苏瑾颜转过身来,拿起一个大猪蹄子啃了起来。
“我不信,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仙女,吃东西吃得这么难看的。”吴涵说着来到桌前,在苏瑾颜对面坐了下来。
“是嘛,平时纯靠一口仙气吊着,没吃过这个,不知道怎么吃。”苏瑾颜道,“反正你一会儿就自杀了,还有心思纠结这个?对了,你为什么寻死呀?”
吴涵看着苏瑾颜卖力地啃着大猪蹄,油渍沾得粉嫩的小脸上到处都是,倒是可爱得紧,难得很有谈性,“因为活着好难,好痛苦,护着我的人也好辛苦,想害我的人也好烦,我想这一切都停止。”
“我理解你,你被病痛折磨,很难很苦很煎熬。”苏瑾颜道。
“但是呢?”吴涵道,“我听着呢。”
“没有但是,哪有什么但是,你用尽一切的期盼,心力和时间,等一个转折,盼一个奇迹,可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转折,哪有什么奇迹,就是无尽的痛苦,煎熬,最后是无尽的恐惧、不舍与不甘。”苏瑾颜说着,不知为何,眼角豆大的泪珠滑落。
“你……”吴涵惊讶地看着苏瑾颜。
“你现在身体状况还算好的了,还能走,能站,能拿起短剑。”苏瑾颜道,“那种被痛苦撕扯却无力呐喊,想活却怎么也活不了,被死亡一点点弥漫吞噬的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
吴涵看着苏瑾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但是眼中却没有他,正放佛透过他看另一个地方。
她很可爱,五官精致,还略带一点点瘦削的清美,看着她吃得满脸满嘴流油的样子,吴涵真的有点恍惚了。
“你是我想象出来的吗?”吴涵道,“我以前在书中读到,有人曾在自己想要自戕之时,看到了一个老人,在和老人的交谈中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后来作者在书的最后说了,那个老人如果不是神仙,就是自己想象出来的,这个老人的出现,说明他本来是不想死的。”
“你是个博览群书的好青年,那就活着吧!”苏瑾颜道。
“所以你就是我想象出来的?”吴涵揉了揉眼睛,盯着苏瑾颜道。
“都说了我是九天仙女了,来,我给你把把脉吧。”说着苏瑾颜将手放在了吴涵的头顶。
“仙女把脉都是摸头顶的啊?”吴涵问道。
话音未落便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头顶流向身体的四肢百骸,浑身说不出的舒爽。
“啊~嗯~”吴涵不禁出声。
“把嘴给我闭紧!”苏瑾颜呵斥道。
半个时辰后,苏瑾颜将手从他头顶移开,接着去饭桌上吃饭了。
“你真的是仙女!”吴涵惊讶道,“我从未感觉身上如此的舒爽畅快,精力充沛。你这是仙法?”
苏瑾颜快速地席卷了桌上的所有饭菜,最后拍拍肚皮告诉吴涵,“你这个鱼汤里面有毒,以后注意点。”
听到后吴涵眸色一深,继而开心地对苏瑾颜道,“多谢仙女救治,小生无以为报,请受小生一拜!”
“哎,你别拜,谁说你无以为报了。”苏瑾颜连忙侧着身子躲开了,“你想不到怎么报答,我来想呀,真的是,总想白嫖我!”
“九天仙女,您请说!”吴涵道。
“我喜欢你屋里这些石头,你能帮我收集一些吗?”苏瑾颜道,“足够多时,我再来,倒时接着再给你治病。”
“好!现在屋里这些怎么给您送去?”吴涵道,“其余的我会继续收集。”
看着屋里的玉石逸散着淡淡的灵气,苏瑾颜的心好痒,“这次我为了你,的确损耗许多,我需要坐下调息一下,你帮我看着门户,别让人打扰我。”
“您放心,我一定看好门户。”说完吴涵插上门闩,等在了大门口。
苏瑾颜运转功法吸收屋内玉石中的灵气,只是这次,她控制着在每一块玉石中都留了一点点灵气,保证玉石不破裂。
“好了,那回见了。”苏瑾颜摆手道,“下次再给你治病。”
“等等,这些养神石我送去哪里?”吴涵问道。
“你且帮我存着,我要用时自会来找你取用。”她回答道。
“好,那我可有什么要注意的,要忌口的。”吴涵追问道。
“百无禁忌,不过放聪明点,别人给你下毒的东西还是别吃了。”
“我也没怎么给人看过病,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命是你自己的。”苏瑾颜说道,“我要走了,下次你收集好了养神石我就会再次出现的。”
说完她颜翻窗而出,继而脚尖一点,上了房顶。
吃饱喝足了,又吸食了大量灵气,此时气海池和识海都满了,闲来无事,就在房梁上听吴家人闲聊。
吴老夫人是既担心儿子,又担心孙子,还想兼顾家里其他人。吴夫人倒是简单得很,就想弄死吴涵,让他别去跟自己的孩子分家产,而且她自己看着吴涵也烦。
没有听到有关吴老爷的信息,她有些失望。她便去吴老爷的书房走了一遭,带走了书房内的一切书籍,纸张,来往信件。
次日,吴老太太看着气色大好的吴涵,欣喜不已,拉着他的手一直在叙话,而吴夫人则是回到自己院子里,气得掀了茶桌,打翻了杯盏。
苏瑾颜回到滏阳山,看到值夜的颜虎,示意他不要声张,自己逛了逛众人这些日子建起来的房屋,开垦的菜地还有畜养的牲畜,甚是满意。
主体住房建了二十间房,他们五人一间。另有苏瑾颜一间大屋子,比其他人的大出许多。书房一间,厨房很大,待客厅更大,餐厅同样十分开阔,还有一排房子整整齐齐地似是在等着更多的人入住。
“院长,颜雅这几日总来问,您何时会再去牙行,她小儿子还在那呢。”颜英汇报完之后问道,“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只是,只是,您之前在食人坡上采了不少药材,颜雅她……”
苏瑾颜笑笑,“好了,你和我说是对的,我拿些银两给你,把这些人里的亲人都接出来吧。”
想了想,苏瑾颜道,“明日一早,家中还有亲人在牙行的,我们一起去一趟吧。”
次日清晨
苏瑾颜面前站了有八个人,颜英道,“院长,人到齐了。”
到了牙行,这次迎出来的是一位李姓牙人。
苏瑾颜将来意说了,李牙人安排了伙计带着八人去找自己的亲人,嘱咐找到了都带到前院来。
“姑娘今日过来还看看别的吗?”李牙人问道。
苏瑾颜应道,“现下还有什么好田好铺子的可以入手吗?”
“有,有,您看这!”李牙人说着拿出一块绸布,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和符号。看着李牙人熟稔地念叨着值得入手的田地,商铺和匠人,不禁感慨李牙人的确是比之前的郭鑫专业的。
“潘家镇上的那个酒楼和砖窑都不错,我要了。刘家庄这几块地离着王家村也近,也算上。”苏瑾颜说道。
“好好!小秦,快去把那些契书去登记取来。”李牙人吩咐旁边的助手道。
“是!”小秦应着走开了。
“院长!院长!快救救我儿子!”颜雅抱着一个黑瘦孱弱的小男孩极速麻利地跑了过来。
旁边跟着一个牙行伙计,试图把小男孩从颜雅手上抢回来。
颜雅抢先一步,抱着小男孩扑倒在苏瑾颜面前。那个牙行伙计来抢小男孩,颜雅死命地护住。
“住手!”苏瑾颜喝道。
“小何!住手!”李牙人也是一声呵斥。
“李师傅,这个小孩已经没气了,怎么能抱到这里来冲撞贵人呢?”小何解释道。
“不不,院长,壮壮没有死,他就是饿了,生病了,给些吃食就能好了。”颜雅满脸期许地看向苏瑾颜,而后戒备地看向牙行伙计小何,生怕他抢走自己的孩子。
苏瑾颜走上前去,观察着颜雅怀里的壮壮。他只怕已经死了一些时日了,身上已经有尸斑了,若不是天气凉,只怕早就腐烂发臭了。
苏瑾颜看着面前的颜雅,不禁眼圈一红,说道,“颜雅,没事的,无论如何,我们都带壮壮回咱们滏阳山!”
“嗯!谢谢院长!”颜雅搂紧怀里的壮壮,轻轻摇着,柔声说道,“壮壮,听到了吧,院长说了,带你回家。”
另外七人,有人带回了亲人,也有人空手而归。
苏瑾颜冲李牙人道,“李牙人,您给结算一下吧。”
“您买下的布行是五百两的,砖窑是八百两,地是三百两,一共是一千六百两。这些奴仆就送您了。”李牙人道。
“颜雅,壮壮几岁了?”苏瑾颜问道。
“院长,壮壮七岁了。”颜雅说道。
“李牙人,这牙行可还有七岁,或是小于七岁的。”苏瑾颜问道。
李牙人看向旁边的小何。
小何道,“有不少的。”
“我都要了!”苏瑾颜道,“都带过来吧!”
“都送您了,不要钱。”李牙人道。这么小的孩子,大多是打包和家人一起来的牙行,完全卖不出去的,只是浪费粮食。
“我就喜欢免费的,还有哪些是能免费送我的?”苏瑾颜问道。
李牙人一沉吟,直言道,“八岁九岁的,也送您,您直接带走就是了,十岁的就要银子了。只是您买如此多小年龄的做什么?”
“没什么,养着玩的。”苏瑾颜道。
从牙行出来,苏瑾颜带着浩浩荡荡的七八十个小孩子,还有三板车。主要是他们身子太弱了,根本不能起身行走,苏瑾颜决定先运回去再说。
“颜雅,颜瑶,这些孩子交给你了,我不管你们怎么分工,一定都给我照顾好了,不能出差错。听到没有?”
“是,院长!”颜瑶拉着自己娘亲的手应道。
颜雅,在板车上搂着壮壮并不作声。
“颜雅!”
“颜雅!”
颜瑶和颜应喊着,颜雅终于回神了,说道,“是,院长!”
苏瑾颜便和他们分别,去了镇上办契书,地依旧记在王会有名下,让颜英帮忙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