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静怡县主听了,嗤笑一声,“两位宗师不自己说一声吗?”
姜水邈和陶子翱默不作声,互望下对方,今日前来主要是和对方争夺静怡县主,两人也都暗自憋着劲呢。只是这要以污蔑诋毁苏瑾颜为代价,却是他们不屑于去做,也不会去做的。
“姜兄,如今你我二人都是宗师境了,不如切磋切磋?”陶子翱道。
两人说着跳入树林,大刀阔斧地打斗起来。
众人开着两位打斗,各种唏嘘叫好声不断。苏瑾颜则是慢慢地退出了他们的围观队伍。
一则是两个九阶过招,自己放眼看去那是漏洞百出,惨不忍睹,二则是自己要先去想办法让李夫人离去,这样自己即便被告状,被责罚,也不会影响自己在李家人面前的形象。
下定了心思,苏瑾颜直接一把拉过看热闹的李清梦,匆匆往回走。
“瑾颜,我还想再看会儿呢。”李清梦有些不舍。
苏瑾颜半拉半拽地拖着她,“别看了,宗师过招,飞沙走石都可能会伤着,这打在衣服上还好,若是伤到脸,可怎么办呢,马都匀是不是就快回来了?”
李清梦一下子清醒过来,道,“说得对,不能靠太近。三哥哥之前有家书来,说是七月初大概就能回来,你爹爹可曾有书信回来?”
苏瑾颜摇摇头,“没有,我和母亲的关系不好,书信我并没有收到。”
李清梦道,“无碍的,我现在告诉你,你不就知道了。”
苏瑾颜担忧道,“我就是不知道今日母亲和你娘亲聊得如何,我这心中甚是忐忑。”
“无碍,我回去探探娘的口风,三日后找你说说,我们去明辉酒楼吧,听说三日后那里有个拍卖会,陶子倾拿到了入场券,邀请了我。你若是进不去,你就早点过去,在门口等我。”李清梦安慰道。
“嗯,拜托你了。”苏瑾颜拉着她的胳膊笑了。
“那我们现在快点过去,别被静怡县主她们赶过来,故意在我娘亲面前抹黑你。”李清梦道。
苏瑾颜感激道,“清梦,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贴心美丽又善良的小姑,我好幸运!”
李清梦豪气地拍拍她的肩膀,“瑾颜,你放心,你对我好,我知道的。你一心要嫁我三哥哥,接连拒绝了吴翰林,安大夫和三殿下,我知道你的心意的。只是正像张大人刚才说的那样,宗师境多对你很好,这是为何?”
苏瑾颜尴尬地笑笑,“这是个秘密,等我们真的是姑嫂那日,我便告诉你。”
回到静室,李清梦朝着李夫人撒娇,“娘亲,我累了,我想回去了。”
“好好好!”李夫人一叠声地应承,“温家妹妹,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启程回去了。”
送别了李夫人回来,温氏冷了神色问苏瑾颜,“瑾霏呢?你带出来的丫鬟呢?”
苏瑾颜撇撇嘴,“静怡县主看不起我,总是无故出言不逊,瑾霏还每每给她帮腔,我回来就没叫她。他们现在茶室旁的树林看陶子翱和姜水邈两位宗师过招,想来是十分精彩。”
听到女儿和静怡县主相处融洽,温氏稍稍松了一口气,“你去把瑾霏叫回来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苏瑾颜不愿,“你身边不是有的是丫鬟仆妇,叫谁去不行,为何非要叫我去。”
温氏也不愿与她争执,便吩咐了顾妈前去,“你先去马车上侯着吧,待会儿有事问你。”
苏瑾颜刚要上马车,就看到姜水邈和陶子翱两人并肩走了过来。
两人朝着苏瑾颜行了一礼,陶子翱恭敬道,“多谢姑娘之前相助。”
姜水邈也道,“我们在半步宗师境停留多年,多亏了姑娘。”
苏瑾颜严肃起来,“我是受瑞王之托,用了殿下的养神石,也受了殿下的珍稀补品,更何况,若没有殿下,我们之间纵然相识,我多半也不会助你们。你们欠的是殿下的人情,与我没有半分瓜葛。今日我也实在是憋屈,才表露了身份,我之所求,唯有两位不落井下石。方才二位宗师不仅做到了,还为我解了围,小女子感激在心,只是为了避嫌,二位还是把我当做陌路人吧。”
两人告辞离去,不久后,温氏黑着脸和苏瑾霏上了马车。
“你平白无故开罪静怡县主做什么?”
“你既然有婚约在身,就不该再去招惹旁的男子,更何况是姜家和陶家的两位宗师!”
“还有,你给李家频繁送礼,钱都是哪来的?”
苏瑾颜还来不及说话,温氏就直接道,“你所有银钱上交,归家后开始禁足,在祠堂给我抄写家规祖训还有女德女诫。”
“不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苏瑾颜反问道。
温氏恼怒道,“你既然今日让我来和李家主母商议你的婚事,你就要服我的管教,不然日后我都不管了。”
苏瑾颜顿时没了脾气,“那你先说说今日你们谈得如何了?”
“还能如何?李家主母说了,若是没有三殿下和安大夫,早就来下定纳彩商量婚期了。不过李大人得知是你送李岩的礼物让古宗师大悦,给李岩讨了正六品员外郎的职司,让他们李家下定了决心,动了迎你过门的心思,不过一切都是要等你爹和李岩回来再说。”温氏看向苏瑾颜,“你送李岩的那类东西还有吗,瑾定科考辛苦,日后那些东西也用得上的。”
“目前没有了,之前古宗师来咱们府上,把他能用上的都拿走了。母亲难道不记得了?”苏瑾颜白了她一眼,当时自己不让古风进苏家,还是她拉的横车。
一路颠簸,马车进了城。
一位小厮拦下了苏家的马车,“小人不若,我家主子是温家二公子诤道少爷……”
温氏探出头来,“他有何事?”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祥云阁,一道红色的身影坠落,“咔嚓”一声,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苏瑾颜哐啷一声站了起来,苏瑾霏也是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
“有人跳楼,快去看看!”苏瑾颜起身掀开门帘,下了马车,奔向那边出气多进气少的女子,心中焦急,直接就撞上了前面的温诤道,“你撞到我了……”
“抱歉,我有急事!”苏瑾颜说完头也不回地往祥云阁那边而去。
“是苏瑾颜,她去哪?”
“温诤道,她又撞到你了。”肖琦打趣着。
温诤道看向苏瑾颜消失的方向,又看向那边姑母的马车,摇摇头,“先去办正事。”
这时苏瑾颜已经到了祥云阁楼下。
祥云阁是京都最大的医馆,足足有六层楼高,不少名医为了店内独特的药材和孤本的医书,都会在这里坐诊。
此时不少名医正摇着头离开,地上的女子年纪不大,最后一个医生竟然在查看之后抽出了宝剑,眼看着就要刺穿女子的咽喉。
“住手!”苏瑾颜大喝一声,挤到了女子面前。
这位须发皆白的医生解释道,“她救不活了,但这个痛苦的状态还会持续一炷香,我只想让她少承受一些痛苦。她家人来了我一力承担后果。”
“莫神医都说救不活了,那一定是救不活了。”
“反正这女子自己跳下来的,本就是寻死,救不了就救不了吧。”
这时一个小丫鬟冲了过来,“姨娘,姨娘,你醒醒,你醒醒啊,阿恒小少爷还等着您回去呢,您别睡。”
小丫鬟一下子就哭了个大花脸,听到小丫鬟说起阿恒的时候,女子呆滞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后就是无尽痛苦与绝望。
苏瑾颜看着她的眼睛,自己的眼眶也湿润起来,“躲开,我能保她的命,但诊金昂贵,救还是不救?”
“谢谢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家姨娘吧。”小丫鬟扯着苏瑾颜的裤脚。
老大夫剑指苏瑾颜,“这人摔得如此严重,就连脏腑都受伤极重,神仙难医,小姑娘不要夸口。”
“苏家表妹!”温诤道挤进来,后面跟着肖琦,两人的随从很快清出了一条路来。
“文丽?”肖琦看看地上的女子,又看看旁边的丫鬟春桃,有些不可思议。
“大少爷!求求您,救救我们姨娘吧,这位小姐说了能救的,您是主子,您说了就算数的。”小丫鬟春桃开始看着摇肖琦的大腿,却被他一脚踢开。
苏瑾颜看到从旁边经过的陶家马车,大喝道,“陶子翱,养神石还有没有?”
陶子翱听到苏瑾颜的声音,抱着一个箱子跳下了马车,“给!”
走到坠楼女子的跟前,打开陶子翱的箱子,取出里面的养神石,晶莹剔透,灵气含量极高。
这一举动让周围围观之人一头雾水,“这是要做什么?”
肖琦一看,慌忙道,“那个贱蹄子怎么受用得起这么金贵的东西。苏瑾颜,你住手!”
苏瑾颜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养神石一点点破碎,化作粉末飞扬,文丽的伤口却在逐渐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