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二
苏瑾颜看到了站在钱家庄村口的颜绣。
这一路行来，当时把自己带入溟境的蓝宝石从原来的冰冷开始慢慢升温了，最后稳定在体温左右。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太好了。”颜绣跪伏在地，慢慢地由轻声抽泣变成嚎啕大哭。
“好了，都是快成武学宗师的大姑娘了，哭鼻子就算了，可不兴哭得这么丑这么难听的。”苏瑾颜安慰着。
“真的吗？小姐，我还要多久能进阶？”颜绣一下子从地上弹跳而起。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苏瑾颜领着宗师境的颜绣回京，一路上了解到，钱家庄流落在外的村民回归，现在村子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小姐，和钱家庄类似的，还有四处，三处在旷野，一处在村庄，何家村，不过在您离开半月后传来消息，再次出现了，基本概况和这里类似。”颜绣认认真真地禀报。
“滏阳山传来消息，颜英先生想把总部搬到京中，您觉得如何？”
苏瑾颜思量着，“不搬，你即刻给颜英回信，总部就在滏阳山，不能动。”
八月十四
文和书局中秋拍卖，当晚座无虚席，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场了。
文和书局底楼有一个大展台。周围有一些基础的书架随墙而摆，中间空出的部分都是桌椅板凳。
二、三、四楼也是一排一排的书架随墙而立，中间中空可以俯瞰一楼展台，又有屏风廊柱隔出小的房间。
“有意思，今天怎么都来了这里？”大皇子问旁边的吴涵。
“文和书局一个月多都在宣传，这次拍卖会的不可错过，来得人多也正常。”
吴涵透过包间向下看，“不知会有什么拍品，有没有买的价值？”
旁边的一个包间里颜序在认真地嘱咐承珏公主，“我们就是看看，什么都不能买，知道吗？而且什么动静都不能有，能做到吗？”
李祥才身后站着李岩和李磐，苏城堃带着苏瑾定走进了同一个包间。陶子翱过来，把苏城堃和李祥才叫去了瑞王所在的雅间。
后来温诤道、胡载佲、张扬、马都匀走进了贤王所在的雅间。
话正说着，下面响起了敲锣的声音，拍卖正式开始了。
台上是文和书局的掌柜，颜舒，京都有名的才女，往那一站，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女先生一般。她声音一出，如玉盘落珠，煞是好听，“今天的拍卖分三部分，一是滏阳山各行各业的镇行之秘，二是一些古物，三是周边的风物。”
“第一件拍品，是我们颜氏铁器铺的镇店之宝，黑金刀十二把。此黑金刀，在原本斩金刀的基础上，添加了灵石粉末，刀身重量不变，坚固程度，锋利程度却是又上了一个新高峰。”
颜舒说完就有一个武者上来，挥舞黑金刀斩断了一把普通的制式军刀，切口十分平整。
颜舒小手一挥，“十二把黑金刀为一组，起拍三百两。”
见无人拍下此品，颜舒接着道，“滏阳山的颜氏铁器铺，之前一直为金戎边境提供铁器，签下了三年内不得外售兵器与他人的契约。”
颜舒不紧不慢，“如今我们契书约定时间已至，而边境无意续签，我们决定转为零售，在大央各大郡城设店售卖。大家既然觉得十二把一起卖太贵了，那咱们就卖一把，起拍价三十两。”
“三十两吗？我要一把！”一个精壮的汉子说道，“既然是和我们金戎交战用的铁器，这面大旗扯出来，那我是一定要买一把了。”
“那是谁？”周围有人小声议论着。
“是金戎进京和谈的使团里的，他们进京都城已经有几日了。”
“金戎又怎么了？”
“和亲公主殁了，他们来送信的。”
“什么，那可什么都不能让他们给拍了去！四十两！”
“五十两！”
“八十两！”
眼看金戎人就要率先拍下第一项拍品，周围群情激奋，哄抬刀价，价格越喊越离谱，最后以三百五十两的高价被一个赵家子弟买走。
这都高于整套刀的价格了，颜舒在赵公子得中之后，也不再拍卖其余十一把刀，直接开始了下一件拍品。
“第二件拍品，成衣机。此件拍品乃是我们锦绣布庄的镇店之宝。”
旁边上来一个绣娘，拿着几块不了，简单地一阵踩踏之后，一个荷包出现了。针脚均匀细密，平整美观，绣娘展示之后，二楼三楼的雅间里也都送上一个荷包，供大家查看。
“这也太神奇了！”
“锦绣布庄的成衣都是用它做出来的？”
“难怪锦绣布庄的衣服做得那么华美，价格还低廉，这么一个荷包，多娴熟的绣娘怎么也要半日才能做好吧？”
“之前他们的脚踏式纺织机就够可以了，这个真是奇了！”
颜舒扬了扬手，“这个成衣机，起拍五百两银子。”
“这么贵？”
“五百两我要了！”一楼一个布行商贾立马叫价。
“六百两！”
“七百两！”
……
布行，绣房的老板掌柜们却是疯了，这架成衣机一直拍到了五千两方才被锦绣布庄最大的竞争对手良辰绣坊给买下了。
“李大人，难怪滏阳山赚钱，这些东西都太神奇了，足以革新整个行业。你们工部的那些蠢材这么多年也没研制出一件，滏阳山一下子拿出来好几件，还有几年前的脚踏式织机……”
“是呀，你孙大人给我工部送来什么人，我们就出什么成绩，若是你们吏部招来滏阳山那些匠师，我们工部一样出成绩，无奈啊！”
吏部侍郎孙世杰也不是吃素的，“匠师你们自己招的那些年，还不是一样没成绩，修个堤，反复塌，建个桥，没两年就出事，就连观景台都被雨冲垮了，不然招匠师的活能给我们吏部？”
李祥才冷哼，“滏阳山这些匠人都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又不是我们轻易能招来的，现在这事在你们吏部，你们要用心。”
“不用，李大人这些东西一样买一份回去，他们就都明白了。”苏城堃笑着打圆场。
李祥才尴尬地笑笑，说得简单，这叫价都这么高，哪里买的下。
……
“接下来进入我们的第二部分，古物。”颜舒这次一下子命人抬上来三十件拍品，有造型奇特的壁灯，花纹文字不详的瓷器，功效有待考证的药丸，五颜六色的宝石，材质特殊的锅碗瓢盆，还有常年低于室温的成套的琉璃盏。
在基础的展示之后，拍卖即将开始，颜舒笑着接过第一件拍品，一对浮雕双耳瓶。
这时一位穿着儒雅的老人一下子从二楼冲了下来，“不许买！这都是失落的钴蓝王国的东西，应该上交给翰林院，在我们整理考究描图绘制记录在册之后，再交还给你们，你们倒时再拍卖。”
“蔡翰林，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们院长已经绘制整理过了，这本就是，每件古物都有一本附送，您这么喜欢，这本就送您了。”
蔡翰林本就是被别人硬拽着来的，自然是没有看的，此时听颜舒如此说，二话不说开始翻阅起来，越翻越觉得这本册子精妙绝伦，“这是你们院长写的？”
“这本册子乃是早前院长所著，一个月前开始印刷的。”颜舒道，“就是用的刚才我们第五件拍品活字印刷术。”
“里面还有好多东西是你们这些拍品里没有的，会在下一场拍卖会卖出吗？”蔡翰林问道。
“这个我们还要等院长的通知，一个月后的下场拍卖会并没有。大家有喜欢的就先拍着吧。”颜舒道。
蔡翰林回到二楼，开始举牌，不过碍于囊中羞涩，三十件已经拍走了二十八件。
四楼的苏瑾颜对颜绣道，“下面两件，送给蔡翰林吧，他很喜欢，就是银子没有带够，而且没有他的背书，咱们也拍不出如此高价。”
派出随从去和颜舒说，此时颜舒刚好介绍完一只蝎纹彩金簪。台下众人也都做好了势必要拍下的准备。
只见颜舒在听完随从的话后，接着开始介绍起最后一件拍品，点墨镂空壁雕。
“这事要两件一起捆绑拍卖吗？”
“一定是，不得不说，还是他们花活多呀！”
颜舒直接道，“最后两件拍品不卖了，直接赠与蔡翰林了。”
“为什么？”
“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谁知蔡翰林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反驳道，“这是拍卖会，我也是带了银子来的，就是带的不多，你们若是不现场交易，我可以回家去取银子。”
颜舒朗声道，“我家院长虽得了这些物件，也进行了细致的绘制研究，但也是一知半解。您显然是其中的行家，我们院长愿以此两件拍品为赠，邀请您为我们的拍品绘制做注解，并授权我们文和书局印刷售卖。”
蔡翰林开心道，“可以。这两件见面礼我收下了，不过我也有要求，册子上的今日未拍的其他物件，我要亲自看一看。”
颜舒点头，“可。”
将两件拍品重新装盒，送给蔡翰林之后，颜舒宣布之前拍下拍品的客人凭票据去偏厅交易，其他人则有瓜果茶点送上。
一一地收了钱，交接了拍品，颜舒连忙安排专人互送，分批次地送去城外别院。
下半场是明辉酒楼的颜羽明和颜羽辉两人主持。
颜羽明向前一步，“下面是今天中秋拍卖会第三部分，四国风物的第一件拍品。”
颜羽明掀开托盘上的绸布，一块紫色宝石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少人疑惑，“一块紫色的石头？”
“是鱼丹紫！”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来自一个瘦高的少年，他是海国质子——沐安王世子。
“鱼丹紫？不是你们海国出产的鱼丹红吗？”张扬疑惑，掀开雅间的帘子问道。
沐安王世子走到看台前，仔细端详道，“鱼丹红是深海巨怪的内丹，十分难得，而鱼丹紫就更为罕见了，只有修为过千年的深海巨怪方可凝练而成。我只在王上的祭奠大典上见过一次。”
看着那紫得透亮的鱼丹紫，沐安王世子满眼的惊艳，“口含此物入海，可以在深海潜伏七日不用呼吸。平时佩戴则可以使人神清气爽，益寿延年。”
颜羽明有礼貌地笑着，伸手示意沐安王世子回自己的包间，可他哪里肯回去，只是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托盘上的鱼丹紫，一边啧啧称奇。
“还不开始拍卖吗？”下面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了。
此时只见颜羽辉有端过来一个托盘，掀开，里面同样是一颗鱼丹紫，只是比之前那颗要大出不少，颜色更深更透亮。
颜羽明介绍道，“此为南境海国特产，鱼丹紫，含之入海，可潜水七日，不用换气。”
“还真是和那位世子爷说得一样啊。”
“真能七天不换气吗，怎么可能？”
颜羽辉接着说，“这海底景色虽美，若是无人相伴倒是孤单，我们这两枚鱼丹紫是一起拍卖的。”
颜羽明敲响锣盘，“鱼丹紫一对，起拍价，五万两。”
沐安王世子听到报价，立马精神了，“五万两我要了。”
“五万两？沐安王世子，你真的有五万两吗？你可不要乱说哦！”旁边的张扬打趣道。
“没有我可以找大殿下和陛下去借啊，十年之期将至，我海国王上派人将我接回去了，我就有机会去筹钱还给你们了。”沐安王世子说道。
颜萱看向苏瑾颜，“小姐这鱼丹紫哪里来的？”
“自然是我亲自下海取回来的，货真价实。”苏瑾颜笑道，有人识货，不错。
“六万两！”三楼一个雅间传来叫价声。
“七万两！”沐安王世子急忙加价。
“八万两！”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九万两！”沐安王世子抬手道。
颜羽明提醒道，“世子爷，我们这里是现银结付的，您之前验资只带了七万两银子。这九万两的加价恐怕不能作数。”
颜羽辉喊道，“八万两，还有加价的吗？”
“八万两一次！”
“八万两两次！”
“八万两三次！成交！”
当下立马由宗师境的颜赫带着一对鱼丹紫上去与客人交接。
……
“小姐，这钱要不收起来吗？”颜萱问道，“大殿下那边应了的，要借他三百万两。”
“不用，大殿下那边我另有应对之法。这些收入还是送出去，牙行十岁以下的一定要清空，大央的每一个小村镇都要有咱们的生意，这事已经耽搁许久，颜东那边压力很大，这钱咱们要用好。”苏瑾颜严肃道。
颜萱也十分谨慎，“小姐，我知道了。”
“七彩珊瑚一束！”
“花生仁大的黑珍珠八十颗！”
“鳐鱼尾刺三十枚！”
“千年玳瑁两幅！”
沐安王世子忍不住掐了掐旁边的随从，“小天，你说他们是不是抢劫了咱们海国的国库，不，咱们国库里真的有这些珍宝吗？”
……
“这是出自深海的七彩珊瑚，高五丈，宽八丈，共计十五种色彩，属于七彩珊瑚中的精品，起拍价一百两！”
“二百两！”
“五百两！”
……
叫价声高涨，价格攀升极快。
“化昌兄，这件可是比你来我大央为质子时进献的那一株还要大，色彩也更加斑斓鲜亮吧。”贤王殿下走了过来。
“的确。”海国沐安王世子化昌点点头，“你们大央的商贾很可以啊。”
就在这时，拍卖会中场休息结束，而上面的拍品也突然换了风格。
“七彩珊瑚一束！”
“花生仁大的黑珍珠八十颗！”
“鳐鱼尾刺三十枚！”
“千年玳瑁两幅！”
沐安王世子忍不住掐了掐旁边的随从，“小天，你说他们是不是抢劫了海国的国库，不，国库里都不一定有这些珍宝吧？”
一次次拍出数十万两的高价，这次的主理人颜萱都有些心焦了，院长这些东西也太厉害了，这是要疯了。
急忙安排颜赫颜序等人分批次带着钱出京，去各大牙行换成各种契书，这是院长特意交代的，所有收入全部花出去，让滏阳山的人和产业出现在大央所有的村庄。
颜序领了任务，承珏也不能接着看拍卖了。
“快点吧，我的大小姐，你这么磨蹭，以后我可不带你出门了！”颜序一边下楼一边抱怨拉着承珏往下走。
迎面而来的是胡载佲和张扬，胡载佲热情招呼起来，“序先生也来凑热闹了，可拍到什么称心的了？”
颜序笑着应答，“见过胡世子，见过张大人，在下看看而已，可没有那么多银子。”
“要不要来我们这里坐坐？”张扬客套着。
“真是不巧，家中有急事，改日一定登门拜访。”颜序拱手拜别，拉着承珏往外走。
胡载佲指向承珏，“这是先生的内人？”
颜序回头，确认承珏的帷帽戴得好好的，这才舒心笑道，“不是，是家姐。”
“哦，先生的姐姐，可否一见？”张扬说着上前一步就要去掀她的帷帽。
“且慢！”颜序护在承珏身前，化掌为拳，挡下了张扬的手，还硬生生地将他逼退了几步。
“呵！序先生不仅好学问，还有好身手啊，真是文武全才！”张扬本就是武将门第出身，如今见猎心喜，作势就攻了上去。
颜序则是不动如山，硬接了张扬一拳。“咔嚓”一声，那是颜序胸骨断裂的声音。
张扬见状连忙收掌而立，“为何不还手？”
“在下刚才冒犯张大人实在是本能反应，如今怎么还敢还手呢。”颜序苦笑道。
“颜序，你没事吧？”承珏连忙过来扶他。
“你的声音好熟悉！”胡载佲疑惑地看向承珏。
颜序连忙道，“世子爷，您听错了吧，家姐之前一直在外郡，才刚来京中。”
温诤道在包间门口喊道，“世子，张大人，快来！”
胡载佲和张扬上下打量承珏和颜序，颜序则很着急，拉着承珏，说着抱歉就离开了。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第二次中场休息开始，一炷香
许多特色美食被端上了桌子，时令水果精美拼盘，最出彩的是那六味蘸料。第一次看到吃水果还有蘸料的人群一下子喧闹起来。
接下来就是各种蔬菜的炸制或是烤制之后配着八种蘸料被端了上来。
然后是各种肉在炸制和烤制之后配着十种蘸料被端了上来。
最后是一碗一碗各不相同的粥品。
这四道菜是不同服饰的人端着在拍卖场中行走，何人想要便停下，随便取用。
“这滏阳山不愧是大央第一的调料商，这各色佐料就是不一般啊！”
“滏阳山的拍卖会以后一定会大火的，就凭着这几顿饭，我这入场交的十两银子就值了。”
“是呀，虽然你东西都拍不到，但是你长见识了，还吃好了，马上就戌时了，你还在这待着吗？”
“不走，怎么都要再看看。”
场下的各桌贵宾也是十分满意，由于有一些人退场，一些人闻讯而来，下午场拍卖会开始时，又有不少新人到场，安牧止也到了。
瑞王看向苏城堃，她是滏阳山之主，虽然身中剧毒，不可亲近，但也绝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苏大人，李家既然退了亲，她的婚事就先不急着定了，先压着些。”瑞王笑着递给苏城堃一杯茶。
苏城堃连忙接下，“内子亡故，三年之内，本官不想生嫁娶之心，自然是要压着的。”
“小姐，这些四国风物拍得真是出乎意料的价高啊。”颜萱感慨着。
现在已经是苍梧的各种仙草灵药，都是多年来贡品中都少见的精品，紧接着是红尘的各色宝石，最后是金戎的筋骨锤，脊骨长鞭，和神行马靴。
看到这三件东西一展示出来，金戎使团的人直接就掀了桌子，领头的金碌崖叫嚣着，“你们不想活了，是要宣战吗？！”
“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就暴走了？”
台下不明就里的人议论纷纷。
颜羽明面不改色心不跳，朗声道，“几位不要误会，院长将这三样东西寄来的时候有书信，说是此三物的主人混战，把兵器都打飞了，我们院长捡回来的，可不是偷的。”
“有我们在，你们今天别就别想把这三样东西卖出去！”
几人说着就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往一楼的展台而去。
“咻咻咻！”
一道道破空声响起，几位金戎使团的人应声而倒。
很快文和书局的伙计出来，将人抬回了二楼的雅间，颜羽明接着道，“想来从这几位金戎人的反应，大家应该已经知道这三件物件的价值了。”
“第一件拍品，筋骨锤，选用上等灰象筋骨炼化而成，是金戎八阶宗师惠济德的武器。起拍价三十两。”
颜舒话音刚落，众人纷纷讨论起来。
“这怎么这么便宜？”
“买吗？”
“哪敢买！没看金戎人什么样子？”
“三十两，我出了。”安牧止在一楼的一个散座上，举手叫价。
“是安大人。”
“还真是，我们也有宗师，金戎有什么可怕的？”
“拍！金戎人又不在。”
话虽是这么说着，却是没有人再报价。
“我出五十两。”姜水邈出声道。
“我出八十两。”赵云忱道。
……
说话间金戎的三件武器已经都有了去处。颜萱走上看台，宣布整场拍卖结束。
“萱管事，”大殿下道，“你们这场拍卖收获颇丰啊。”
“我们这些拍卖品也是有成本的，等结清了供货人的款项，我立马把盈余都遣人给您送去，殿下看可好？”颜萱语气诚恳谦逊。
“就让刚才台上讲解的那个姑娘送吧，以后也留在我身边，和你们沟通起来也方便些。”大殿下看向那边的颜舒。
“这舒儿不善言辞，脾气也差，只怕难以顺意，要不我给您送去，留在您身边支应着。”颜萱为难地自荐着。
“我看她刚才在台上听会说的，再说你是京中管事，你跟着我，这些事情谁来管？”大殿下看向颜萱，满是试探之意。
“舒儿是因为了解这些东西，说的明白，才让她主持的。本场拍卖的第二件展品，成衣机就是颜舒姑娘主持研发的。”颜萱道，“还有其他参与研发的人说，颜舒姑娘脾气很不好，对她们动辄责骂，而这成衣机和颜氏铁器铺有关联的部分，她去协商时，直接把铁器铺的人给怼得撂挑子不干了，还是副手润儿跑了好几次才把事态平息下来。她有问题不解时，把自己往屋里一关就是好几天，也不与人交流。”
颜柳观察着大皇子的表情，贴心道，“您若是觉得想让颜舒试试也行，不过我这边实在是不放心，您再选一位，一块跟着回去。若是颜舒突然闹脾气了，您也别怪罪，直接把她送回来就行了。”
吴涵在旁边听得觉得十分有趣，“这颜舒被你说得如此差劲，她又是如何走到如此位置的？”
颜柳看向大皇子，笑道“殿下，颜舒可是一点也不差，相反，她是我们滏阳山最宝贝的，您知道这成衣机意味着什么吗？而在成衣机之前，颜舒姑娘参与研制改进的脚踏式纺织机为我们滏阳山赚了多少银子吗？可以这么说，我们滏阳山最初两年，所有的产业都是在亏钱的，只有锦绣布庄是盈利的。而锦绣布庄如果没有颜舒姑娘研制的脚踏式纺织机，绝对比不过其他布庄。可以说，颜舒姑娘带领她的团队研制的纺织机养活了我们滏阳山所有人整整两年，现在依旧是我们的几大支柱产业之一。”
沐安王世子凑了过来，“她这么厉害？”
颜柳笑了，“是呀，她很厉害。她也很个性，若不是这次院长亲临，她都不一定从滏阳山出来。”
“那她原本是怎么安排的，这场拍卖会完成就回滏阳山了？”瑞王殿下也过来问道。
“这倒不是，本来是安排她去苏府接替采儿的，如今若是大殿下坚持，便先去大殿下府上支应着吧。”颜萱如实以告。
瑞王看向颜萱，“那我也想跟你要个人，可否？”
“这个……”颜萱为难起来。
“呵呵，老二，你这不是让萱管事为难了吗？”大殿下阴阳怪气。
瑞王一声冷哼，甩袖离去。
“殿下，咱们去哪里？”
“苏府。”瑞王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