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栀默默翻看着,自从当年发生那件事妈妈将她赶出家门后,她就只能像个旁观者偷看姜依柔的生活。
现在她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在妈妈心里,大抵那才是真正想要的女儿。
思及此,姜颜栀轻叹口气,回复林漫玖:【她们的事已经与我无关了】
消息一经发出,林漫玖的电话打进来。
“我天!栀子,你怎么这么能忍?她们嘴上说不认你了,还把你赶出家门,但是又暗地里找你要钱要其他东西。”
“那个姜依柔那么蛮横焦躁的性子,在娱乐圈装成那样,我都看不下去了!”
“栀子,你快愤起,揭穿她!”
林漫玖的声音似要冲破手机壳子,直击姜颜栀心灵。
对此,她噤声几秒,才悠悠说起:“玖玖,你知道我不能。”
妈妈毕竟是姥姥唯一的女儿,尽管她当年为了爱情嫁给爸爸和姥姥断绝关系,可姜颜栀现在能在陆家有一片生存的地方,终归是依靠了她。
提起当年那事,的确是她的错。
以至妈妈向她索要东西时,她根本不会拒绝。
“……”那头林漫玖似乎憋了一股气,仿佛下一秒即要爬出来掐住她脖子,大骂,“姜颜栀,你争气点!你这窝囊样,我真想给你一拳!”
但是,良久后,她也只吐出四个字:“无话可说!”
察觉姜颜栀低沉的情绪,她略显僵硬的转移话题:“栀子,你猜我最近在干啥嘞?”
“啥?”
“嘿嘿”林漫玖娇羞的哼哧一声,“我在追男人”
姜颜栀微不可察的顿了顿:“蛤?”
“我最近看上一个男人,而且是个弟弟,那脸蛋,啧啧可奶了!”
“真对我胃口!”
“……”
“但是我追他这么久,他都无视我,栀子,你有经验,快传授点给我。”
姜颜栀仰脖阖眸,思绪陷入半迷糊的状态:“姑奶奶,我有什么经验啊?”
“追男人的经验啊,你当初追祁淮舟——呸!”
话到一半,林漫玖猝然收住,心直口快惯了,没刹住车,提起了姜颜栀的伤心事,话音滞留,转而支支吾吾:“额……没你事了,我自己上网查攻略,你早点睡吧,拜。”
她溜得贼快,待姜颜栀回神时,电话已经挂了。
她无奈的摇摇头,林漫玖的心思她何尝不清楚,这姑娘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只要触及某些事,总变得滑溜。
也不知是哪位小奶狗着了她的眼。
怪同情的。
她起身,裹好浴巾,收拾好东西后,坐在飘窗上定定观赏了会飘雪,让思绪放空,随后躺回被窝睡下了。
祁家老宅。
鎏金龙首的精致香炉里,檀香流淌,幽雅怡人,环绕在周身致人平心静气。
祁淮舟坐在一旁把玩手机,刚给姜颜栀发去的好友申请没得到回应,这会抬头,恰巧看到老爷子给他翻白眼。
“爷爷,把我喊来半小时了,您有话直说。”
祁震峰没好气的粗叹:“她就是当年那个让你宁愿放弃继承人的位置,跑到沪城也要在一起的人?”
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当年放弃继承人位置的事,闹得轰轰烈烈。
祁淮舟不遮不掩,尤为坦荡:“嗯,您不都猜到了吗?”
“逆孙!”
“一个女人,给你迷得神魂颠倒,不中用!”
“况且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把人追到手,你有什么用?尽给祁家丢脸!”
祁淮舟不甚在意,语气轻飘,似是追忆往事:“爷爷,遗传的,我记得奶奶之前说过……”
“罢了罢了,你爱追谁追谁,但家族的家业你不能撇下不管,不然,就别怪我从那女娃身上下手了。”祁老爷子见事态发展不对,忙打断。
祁淮舟笑了笑,老爷子的话只能恐吓到别人,对他不管用。
“知道。”
“知道就赶紧滚吧。”
——
翌日中午。
美乐教育机构。
姜颜栀刚给小朋友上完一节小提琴的课程,机构负责人将她喊进办公室。
里边,还有一个同事,孔晓婷,正双手环胸睁目瞪向她。
“李哥,有我一个就行,怎么还把她喊来了?”孔晓婷谄媚的看向负责人李德。
姜颜栀不禁折眉,在她的印象中,好像孔晓婷称呼谁都是某某哥某某姐,唯独叫自己是“喂”。
她也懒得计较,左右不过是一个同事,这家机构不要她,还有下一家,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李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李德脸上堆笑,面对孔晓婷的刻意讨好,姜颜栀平平无奇的表现令他有些不满,可今日的事需以她为主,他就算有不满,也表现不得。
“是这样的,现在有一个家庭点名我们机构,说要找一个小提琴家教,我看你们俩刚入职机构时都是竞争小提琴岗位,所以我推荐你们俩去。”
“但是——那家的意思,是要在你们两个之中挑一个,你们俩做好准备,发挥出全部实力吧。”
“今天下午,对方会派专车来接,你们俩好好表现。”
姜颜栀点头以示清楚,她出去后,办公室里只留两人。
没有外人,孔晓婷才凑到李德身边,有意无意的扭着腰肢,半埋怨半撒娇的语气:“李哥,你推荐我一人不就好了吗,要她去做什么?”
李德极其受用,摸上她的手,笑得油腻:“这事我没法明说,但只要你表现好,对方肯定优先选你。”
“你长得好看,身材又好……”
后头的话逐渐隐匿在门后,姜颜栀站在门口听完全程,惊得胳臂起鸡皮疙瘩。
光天化日的,真是世风日下。
她回到教室,小朋友都被家长接走,剩余一个小女孩坐在原位。
她走过去,如往常那样递给她一颗糖果,笑道:“你爸爸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吗?”
她点点头:“他一会就来了。”
“行,那老师陪你等会。”
不多时,一个大约三十几的男人风尘仆仆赶过来,朝姜颜栀笑笑:“姜老师,辛苦你了。”
“不客气。”
然而,他却没有立即带女儿离开,反问:“姜老师,有件事想和你单独说,你看方便吗?”
姜颜栀随他步行到屋外,雪往身上落,祁盛辞识趣撑起伞。
一把伞下,有限的空间,站得略近,姜颜栀稍觉不适,便往后退了些许,祁盛辞将她小动作收入眼底,不拆穿,伸长手臂将伞精准撑在她头顶,自己则半个肩膀落在外面。
“谢谢。”姜颜栀颔首,“您有事就直说吧。”
祁盛辞欲言又止,好半会,才脱口:“能麻烦你……假扮一下我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