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萧蹒跚地冲过去探头看着烟雾弥漫的深崖,早已不见了女儿的身影,只觉心悸难忍,他悄然捂住胸口,绝望顿生!
转身之时看到善妤扶着肚子从车中走了下来。
看到有人朝她身边走去,徐锦萧直接飞身抄起地上长剑逼退来人,一把掐住善妤脖子,“贱人,是你!居然是你!没想到你居然是慕容斩的人……”
可还没等他话说完,善妤便哇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下半身更是不知何时染红了一身衣裙。只见她面容平静地看向徐锦萧,轻轻浅浅笑了起来。
徐锦萧阴毒的脸色一怔,惊慌失措地看着善妤身下不停流出的血。
“你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为何会流血?”
虚弱的善妤有些维持不住身体,即便如此狼狈依旧有着别样的美!
善妤可以感知自已的身体仿佛被人撕碎了般,剧烈的疼痛甚至让她无法维持思考,可她却有种畅快之感,她如今已经完成了自已想要做的事情,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乃六善宗钟烨之女,哥哥是钟善承!”
“什么?”
徐锦萧震惊地看着眼前自已宠爱的小妾,手不禁松了松。
善妤失去了支撑直接摔倒在地上,嘴角不断有血丝流出。
刺眼的红色斑驳了她的脸,她的衣服,缓缓在她身下蔓延开来。
她似乎并不害怕,发现自已没有力气支起身子后,她就这样躺在那安静地看着天空,笑容温良美好,仿佛周身一切都不与她相干。
她虚弱地笑着,平静而缓缓道,“我兄长被你设陷杀人,六善宗因你扇动被踏平,你竟能只手遮天,狂浪至将我与娘亲归入后院。也是你做的伤天害理之事太多,居然连我是谁都想不起。也是,对你来说,六善宗算什么,轻易就能毁了!
当年我家破人亡,名节尽毁,本是存了死志,只是看着亲娘不堪受辱自缢的尸身,血海深仇如何能轻放?
实话说,我连看到你都想作呕,还要装作欢喜,真是难受啊!
不过想想爹娘和哥哥也就忍下去了!
这三年来,我借夫人之便收集了侯府作奸犯科的证据,终于将你最在意的权势和靠山掰倒了。
死有什么可怕的!
我要让你也品尝到我哥哥当年众叛亲离,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滋味!”
慕容斩震怒,已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自已下手,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背叛自已。
“居然是你!贱人!你扪心自问,自我宠爱你来,可曾有对你不好的地方?你竟毁我前程,恶毒到连自已的五个月胎儿都不放过?”
“恶毒?是了!
这是我钟家最后的血脉!只是这世间何其残忍,既然注定我护不住他,何必留他独自面对这世间寒冷,便与我一同赴死吧!
黄泉路上还可以护一护!来世投个好人家!”
善妤眼眶泛红,一滴泪水悄然落下,只是下一刻眉头紧皱,猛然又口吐鲜血,顺着嘴角流到地上,脸色苍白,虚弱得连说话都显得艰难。
“对了,还有一件也很恶毒的事要告诉你,我在你的饭食里下了药,我肚子里的孩子将是你这辈子最后的子嗣了!要保不住了呢!从此你就要孤家寡人如阴沟鼠辈了此残生了!这样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如……何……”
说到这里善妤再坚持不住,气息断绝,躺倒在地上。
“啊!!!!”
慕容斩目眦欲裂,发疯地拉起善妤衣领,猛然摇晃着她的尸体,“毒妇,你给我说清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毒妇!你给我起来说清楚!!!”
淅淅沥沥的雨滴悄然落下,青月抬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天空的乌云一层层地堆叠在天边,仿佛要沉入地面一般,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山风渐起,雨势越发迅猛,很快这崖边就雨幕连成一片,视线也被蒙上了层雨雾。
倾盆的雨水让马匹变得有些不安。
其实早在徐若兰那些护卫逃跑时,青月就跟着一起跑了。如此绝佳的时机如何放过,可是紫霄因为背后伤口一直血流不止,失血过多晕了过去,那时徐锦萧正在发狂乱杀人,她担心自已乱动会被注意到,自已带着紫霄又没有马匹,若是一个不好估计两个人就交代了。
青月将随身带的保命丹药喂给了紫霄,这才缓了病情,悠悠转醒。
可是好时机稍纵即逝,等来的不是好时机而是庄主,离开的想法只能一缓再缓直到现在。
如今注意力都在徐锦萧那边,青月想趁着这个时候离开,紫霄的情况很不乐观,失血过多虽暂时保住了小命,却也不能这样一直耗下去,此时紫霄面色青白,雨水早已淋透了她全身,身体摸着有些冰冷,如果不尽早进行治疗,只有死路一条。
“紫霄,再忍忍,如今他们注意力都在那边,我们马上走!”
“青月!我看着……是不成了!你别管我了!赶……紧走!”紫霄虚弱地半躺在青月怀里。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要走一起走!”
“哈哈,还是……我们青……月有……义气!”
看着紫霄虚弱的样子,青月想了下,从腰侧取出一枚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