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嬷扶着我起来,她的脸色格外严肃。
她拉住我的手,看着我眉心间的桃花印,连连摇摇头。说:“我虽然这把年纪了,见过的事不少,但你这样的事,我也是头回遇到,太怪了。”
我心下发颤,“那我该怎么办?我不会有事吧?”
我有些怕,想着自己差点在梦里被困住,而那男子又把桃花按在我眉心间,难不成是想留住我?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九嬷是村里知晓事最多的,连她都不知道这梦的古怪,估计也没人知道了。
她觉得这事过于诡异,说:“这样吧,你明天得空,去趟文清观吧,那儿有个人,是我远房表亲,叫宿吴子。按照辈分,你该喊表伯的。他从外面回来不久,见多识广的,或许他会知道你这梦的怪异。”
我点点头。
九嬷还在唠叨着:“好好的睡个觉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奇怪了。你回去先别动这印子,别挠,免得又有什么意外。”
临到傍晚时,我才回去。心情和来时大不相同,沉重得很。我就怕,这桃花印会给我带来什么不好的事。
在回去的路上,我遇到刚摘菜回来的蕊丹。她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打小的玩伴,亲密无间。
她一见我眉心间的桃花印,呆愣了下,问:“我说你额头上的什么东西啊?是朵花吗?还挺好看的。”
我没说话,让这突然多出来的桃花印弄得我心情低落。
她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探着头来问我:“你不对劲,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有这印子的,看着还挺像朵桃花的,你染上去的?”
我把事情说来,她是知道我有些事是不同于常人的。
听到这事后,她还是免不了震惊,张大着嘴巴,“不能吧,这是你在梦里留下来的?这也太玄乎了吧?”
“可不就是,唉,算了,九嬷让我明天去文清观找个表伯,让他替我看看。等我弄清楚再跟你说吧。”说完我匆匆回家去。
爹妈和弟妹问起我桃花印,我怕他们担心,便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晚上,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这娇艳美丽的桃花印,由不得晃了神。怀着不安,我早早睡下,好明天赶紧去文清观看看。
“呵呵,你看这儿多美啊,留在这不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听到了那个男子的声音。
恍惚间,我好像又来到桃花林中。此时桃花林的景象仍是落花缤纷,四处无人,传来那个男子的声音。
我想找寻男子,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便喊着:“你是谁?凭什么要把我留在这,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说过,你属于我,逃不掉的。”
听到男子风轻云淡地说着,我不免生气,说:“凭什么我属于你?有毛病吧你?对我做这样的邪术你也不怕遭反噬?”
“呵,遭反噬的话,不就变成我是属于你的?也好,也好。”
“你!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只不过在你身上标记了个符号而已,怕什么。你只需记住,有了这印记后,不要再接触其他男人,你属于我,知道吗?”
“你个流氓!”如果不是不知道这男子在哪里,我非得把他逮住打一顿不可。
我越想越气,偏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转念一想,想着这定是在梦中,我要是再困在这里出不去怎么办?
想到这,我再次咬破手指,把血滴挥在林中。
猛然一睁开眼,我便听到外面传来雄鸡打鸣的声音,我起身来,看到窗外已经是蒙蒙天亮了。我呆坐着,回想着男子的话,百思不得其解,再看看手上的两个口子,我不敢再睡。
我知道,我一旦入睡的话,肯定会入到桃花林中,然后被困在那。我必须弄清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而那个男子又是谁?为何要困在我?
等天一亮,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去文清观一趟,要晚点回来。
妈向来对我放心,也答应了,叮嘱我注意安全。
我怕这桃花印被别人看到又得问东问西的,便趁早出发。
文清观离村子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乡下人耐走,以前九嬷腿脚利索的时候,我都是和她走着去走着回的。
好在今天是半阴天,太阳不烈,风也吹得正好。我加快脚步走着,紧赶慢赶的,终于在中午前,到达了文清观。
文清观是附近一带唯一的道观,不知是哪朝哪代建的,是古建筑,只不过年久失修,又少人来往,看着有些败破。
观里如今是有一两个老道士在的,至于这个宿吴子表伯,我没怎么听人提起过。
文清观门前种着几株桃树,我现在看到桃树就怕,掐了自己一把,生怕这会是在梦里。观里此刻冷清清的,地上散落着禾杆。
我在门口喊着,“有人在吗?”
连喊几声后,突然从门里面探出个头来,把我吓一大跳。
“你哪个?”说话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扎着个凌乱的道士头,穿得破烂,眼睛半眯着,身上还发出酒味。
这里的老道士我都见过,唯独他我是没见过的。我想着他应该就是才回来的宿吴子。我小心地问:“请问你是宿吴子吗?”
那人像是在打着瞌睡,随意应了声。
我说:“那你就是表伯了?九嬷让我来找你。”
宿吴子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扶着门框起身,睁开眼看向我。当看到我眉心间的桃花印后,他瞪大了眼睛,随即又揉了揉眼睛,“你这是?”
我把昨天的事情说来,“所以九嬷让我来找表伯你,看看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桃花印。”
宿吴子听完后,连连摇头。
我忙问:“怎么了?我这样是没救了么?”
“你现在是不是一入睡,就会梦到桃花林和那男子,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被困在梦里?”
我点点头,心想他是真的有本事,我没说他也能知道。我赶紧问:“那我这样,还有得救吗?”
他却反问我:“你是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