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找着,我蓦然间感受到了什么,正好此时我脚下踩到了块松动的砖块。我低头一看,见这砖头松动,旁边还有缝隙。
我试着把砖头拿开,发现砖头下面是空旷的,像是埋了什么东西。“表伯,你们快来看!”
宿吴子他们立即围过来看,宿吴子稍微打量了一下,试着把周围的转头也拿开来,见这一小处的砖都是没砌实的,显然是当初建造时故意留出来的。
我们足足板开了十几块砖头,才看到里面埋的东西:是个长长的雕花木盒,看样子,有些年头。
我们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郑有民问:“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啊?我们没听说过这里居然还埋了东西。”
郁东识还饶有兴趣地问:“不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我说:“你可真能想。表伯,我们要打开来看看吗?”
宿吴子见地里除了这木盒,再没别东西,才虔诚地说:“莫怪莫怪,我们要是打扰到,都是小孩不懂事,请见谅啊。”他边说边把木盒上的泥土给抹开。
郁东识还打算把木盒给拿上来,被宿吴子给阻拦住了,“不行。”
“为什么啊?”郁东识问。
“谁知道盒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要万一不小心冒犯到什么了,后果难以想象。而且这盒子,应该是在建造雍离宫时,就放进去的,没离开过土。我们要是冒然打开来,兴许会触犯到什么。”
“那我们就样子光看着不动?这我们又没透视眼,哪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啊?”
宿吴子沉默良久,在说了句:“打扰了,千万勿怪。”还是轻轻地推开木盒的盖子。刚把盖子推到一半,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他立即停下手来。
我们齐齐伸着脑袋看着木盒里东西,见里面放的,竟同样是个守火夜叉。不过不同的是,这夜叉双目怒睁,颜色有些旧,还有烧过的痕迹。
看到这,我们全都楞了下。
郁东识说:“不是,这,这怎么也是个守火夜叉啊?像是烧过的。”
不知为何,当看到盒子里的这个夜叉时,我心里会发毛,感到丝丝的惧怕。
我见宿吴子面色凝固住,也不吱声的。“表伯?”
宿吴子盯着这夜叉,看了好些会才问:“你们有谁带了香烛来的?”
我们几个摇摇头,郑有民说:“不过我看到外面角落里好像有,我去拿过来。”
郁东识问:“表伯,你倒是说话啊,你不说话怪让我心里生怕的。这夜叉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埋在地里的?那么多东西不见,不会和这夜叉有关吧?”
宿吴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回啊,还真让你给说对了。”
“香烛来了。”郑有民拿着香烛进来说。
宿吴子没再说话,先是点上三柱清香,对着这木盒子拜三拜,再把香火就地插在木盒子旁边的地缝上。
我们都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何意,郁东识还吐槽说:“表伯,这样真的不会着火吗?”
我也问:“表伯,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过了会,见香火缭绕,宿吴子才说:“这里,发生过火灾。这夜叉,应该就是在这场火灾中幸存下来的。”
郑有民说:“嗯,可这和我们丢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宿吴子解释说,但凡是受人供奉的塑像,都得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不能有什么缺损。这夜叉因为被烧过了,是不能再用了。
可对于这些神灵的塑像,哪怕是不能用了,也不能丢弃,否则会遭报应的。所以当时建造雍离宫的匠人,就把这烧坏的夜叉给就地埋在这里了。
我问:“然后呢,这夜叉和我们不见东西有关联吗?”
宿吴子说:“怎么没有?这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同一个雍离宫,却有两尊守火夜叉。这新的,就日日受世人供奉,旧的就埋在这里无人知晓。如果你们是这旧的,你们会作何感想?”
我们大家面面相觑的,郁东识说:“可,可是这不就是尊塑像吗?它怎么也有人的情感啊?表伯,你不要告诉我,这尊塑像,它成精了吧?”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木盒发出声响,把我给吓一激灵。
我们大眼瞪小眼的,郁东识很自觉地把嘴给捂上,不置信地说:“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宿吴子笑了笑,“看看,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现在神明就在你面前,你说话也不小心点。”
我知道宿吴子是在卖着关子,我赶紧问:“表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宿吴子见香火燃尽,起身出去,说:“事情也很简单。就是这旧的夜叉,心存不甘,想报复世人和这新的夜叉,才弄出这事来的。
你们别小看这些神灵的塑像,它们一旦受到了足够的香火,就能具备灵性的。刚才阿东语出不敬,你们也看到了,它是会生气的。”
我们听罢,不禁发怵,这也忒邪乎了吧?
宿吴子知道我们是不大信的,就给我们说了个故事。说以前有户人家,家里一对夫妻俩,成亲多年不孕,什么办法全试过了,就是始终没有个孩子。
这女人呢,很信佛,听说拜送子观音有用,就特地托人,花了大价钱,得来一尊上好的白玉送子观音,放在房里供奉。夫妻俩每天三拜,供奉香火,是日日不落。
就这样足足拜了三年后,许是烦了累了,夫妻俩开始怠慢起来。这送子观音,开始落灰。后来有一日,夫妻俩吵架,一不小心就把送子观音给弄碎了。
夫妻俩也并没有多在意,把碎片给扫起来拿出去丢了。
就在这之后没多久,女人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下子,夫妻俩喜得跟什么似的,格外宝贵这一胎,处处小心。
十月怀胎,一朝落地。女人生下个白胖的儿子,这可把夫妻俩给高兴坏了。对这儿子,简直拿命根子一样看待,天天守在这儿子身边。
谁知随着孩子长大,夫妻俩发现儿子出奇地白,肌肤白净得跟瓷片一样。到了该说话的年纪,不说话,也不爱动弹,要么坐着不动,要么躺着瞪大着眼睛不动。
夫妻俩到处带儿子去求医,可什么神医名医都看过了,硬是没看出个好歹来。那孩子渐渐长大,话不说,路不会走,人也不会认,愈发白净,坐在那跟个瓷娃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