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这姑娘一碰雨水,身上就总是会无故多出这水草来,用尽办法也洗不掉。日子一久,这水草又湿重味道又臭,硬是弄得这姑娘跟个水鬼似的。
我问:“没有找出原因来吗?”
“哪能啊,问题是出在她家里的积水上面了,但她家里人全都碰过这积水了,怎么就她一个出事?现在雨大,不方面我查事。我让他们等晴天,我再去看看。”
我看了眼外面的雨,“这样子,要等晴天怕是难了。那姑娘不得着急死吗?”
“那再着急,也没办法啊。我想,应该问题不是出在雨水上面的。”
“为什么?”
“你想啊,这雨水,不光下他一家吧?家家户户都会沾到同样的雨水,不谁都没事吗?再者,我发现他家不光是有进雨水,还有外面湖里池子里涌进来的水。我看过,水很杂,涌进来还夹杂着有细碎的水草。而且你想想,也只有湖里河里才有水草的。”
我想想,确实这么回事,“那让这姑娘挪个地方不行吗?别沾水不就行了吗?”
“现在可不就是这样,那姑娘搬到高点的地方住去,可这先前沾的水草还在身上,洗不掉。”
“那要等天晴,也不知什么时候。”
“也不用天晴,就雨小一点就好了。你是不知道隔壁村那,水都漫我小腿上了,湖泊溪流又多,我都怕我一不小心就栽沟里去了。”
“那表伯,你去的时候,能不能……”
“不能,你这伤还没好全,你爹妈不肯放人的。再说了,我也不同意,等你好了再说。”
为了证明我好得差不多,我特地摇晃了下脑袋,“你看看,我这都没事了。我几天都待在家里,给我闷死了都。再说了,又不是现在去,等雨下了点,我也好得差不多了。”
宿吴子是知道我这性子的,这不知道的事还好,可一旦知道了,就非得弄个明白来不可的,也只得答应。
“对了,表伯,我那个胎记,你有看出什么来吗?”
一提到胎记,宿吴子眼里闪过丝异样,随即问我:“这胎记,你真的从小就有吗?”
我点点头。“我妈说的,她总不会骗我吧?就算不是从小有的,那是谁没事给我弄上去的?”
他想想也是,“这胎记,我也没看出个究竟来。不过这胎记,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胎记。”
我一脸困惑,“不是普通的胎记?那还能是什么啊?”
“你不觉得它像一个图腾吗?”
“图腾?”像是像,可在我身上,它多半只能是胎记啊。
“我也说不出个好歹来,总之很不一般,不然你说那人看到你的胎记就起了杀心?胎记一事,你别和外人说,免得又遇上什么事。”
我应下。
送他离开后,我不禁在摸了摸胎记的地方,感到奇怪。我的胎记是像图腾,可会像什么图腾,这是巧合,还是另有缘故吗?
要说这场雨绵绵不绝下个不停,时大时小的,没个晴天。我在家里都快养好伤了,这雨也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
这天午后,我在蕊丹家说话,聊着聊着又说起隔壁村的那个姑娘来。
“啧,别提多恶心了,我们这有人去看过一眼,说还没到她家,大老远就闻到腥臭味了。说是那人实在忍受不了这怪病,哭了闹,闹了哭的,现在都想寻死了。”蕊丹吃着花生说。
“没那么严重吧?还要寻死。”我说。
“说句难听的,乞丐都没那人脏。你是不知道,那人身上总是湿哒哒的,头发上都能弄出青苔来,洗也洗不掉。要换了你,你能忍受?这也有些日子了,她家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她。”
“到现在还没查出究竟是什么原因来吗?”
“你以为那么容易啊。怪病之所以是怪病,就怪在不知道是什么病因了。”
这时候,小完来喊我回去,说我妈找我有事。
我回到去,问:“妈,什么事啊?”
我妈在绑着木凳,“是这样的,你爹替人做了几张凳子,但你爹现在没空送,别人急着要,你给送去吧,不重。”
“送哪去啊?”
“隔壁村,叫黄贵成的,你去到问人就知道了,不远的。你拿凳子撑不了伞的,让小完跟你去。”
我应下,拿上凳子,小完给我撑着伞就出发。
这几天的雨并不大,就是地上积水多,又全是泥路,不好走。
小完还边走边玩水,我说:“你小心水里面有水蛭,它一沾到人就吸血的。”
“不会有的吧?”
“怎么没有,那么多水,它万一在田里顺着爬上来怎么办?别玩了,裤子都湿了。”
我们走了十来分钟的路后,到了隔壁村。
隔壁村叫三水村,就因为地上的水多,才叫三水村。我们问过人,找到黄贵成,把凳子送到他手上,这事就算是完成了。
在我们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小完嗅了嗅鼻子,“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我闻了下,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股浓郁的咸味,正确来说,是股水里的腥味。
“嗯,越闻越臭。”小完捂住鼻子说,“不会有死鱼吧?”
我我们俩四处找了下,死鱼倒没看到。
有个路过的婶子见我们姐弟捂住鼻子,笑着问:“你们不是村子里的人吧?打哪来的?”
“黄石村来送凳子的。”小完说,“不行,我闻着都要吐了,到底什么东西那么臭啊?”
“这臭味啊,是从张家红萍那妹子身上发出来的。你们才来不知道,那红萍身上沾满了水草,这都好几天了,弄都弄不掉,就成这么臭了。她家就在那,离你们离得近,怨不得闻到味了。”那婶子指了指附近的房屋说。
我看了眼,小完赶紧拉着我走。我俩还没走出三水村,就遇到宿吴子了。
“表伯,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哎,你们俩怎么来了?”他问。
“哦,我们来送东西。”我见他还提着东西,问:“表伯你这是?”
他说又是为了红萍的怪病来,张家人实在忍受不了,郎中什么的也看过了,硬是看不出个究竟来。“你们来得也是赶巧,要不和我一样去张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