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一疼,把手上的刀给甩飞了。她见狐狸死死咬住不肯松口,破口大骂说:“你这个小畜生,也敢来坏我的好事,看我不弄死你!”
说完,她就和狐狸对付起来。
我趁机起身来,远离她,到旁边躲着。
狐狸把她手臂都咬出血来,爪子又划伤她的脸。疼得她嗷嗷大叫,许是被弄疼了,她不管不顾的,和狐狸来个鱼死网破。
她索性抱住狐狸,不管狐狸的爪子还抓住她的脸,她就直接猛然掰开狐狸,重重朝地上一扔。
这一仍,狐狸再不能动弹,倒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叫声。
而她脸上则全是血痕,惨不忍睹,眼睛也似乎划到了,她直捂住眼睛喊疼。
趁此机会,我立马跑过去抱起狐狸。好歹是它救的我,我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只是我没想到,这狐狸看着不大个,这抱起来还挺沉的。我抱起它,就随便朝一个方向跑去,生怕老女人再跟来。
也不知我跑了多久多远,反正我现在回头,是看不到那个老女人,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累得我直喘气,我实在跑不动了,就停了下来。
我把怀里的狐狸小心地放到地上,检查它有没有受伤。
检查着,我发现这狐狸好像有点眼熟。它不会就是上次我遇到的那只狐狸吧?我是越看越像是。
“你没有事吧?”我摸着它的小脑袋瓜子问。
它温顺地抬起头来望向我,摇摇头。
我给楞了下,合着它是真能听懂我说的话啊?我知道狐狸是有灵性,但没想到这么有灵性,跟个人似的。
因着它救了我,我对它瞬间亲近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啊。你家,不对,你的洞穴在哪,我抱你回去吧。”我现在是拿它当人一样对待。
它可能是还疼,把脑袋伏在我的脚上,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我就不断摸着它的脑袋,和它说话。
过了会,有轻雾弥漫,我张望着四周。这里都是树丛,静悄悄的,除了蝉鸣声,再没别的声音,显得格外幽静。
我说:“天要黑了,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家吧,我也得回家了。”
它就起身来,咬了下我的裤脚。
我纳闷了,问它:“你想干什么?”
它朝某个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看我。我寻思着,它不会是想让我跟着它去吧?我也没犹豫,就跟着它走。
大概走了有一段路后,我们深入更为幽密的林中。
它在一座古老的大墓前停下,叫唤了声后,就有好些只颜色各异的狐狸从大墓后面冷不丁冒了出来。
恍然间,出现那么多狐狸,把我给吓一激灵。我想着,狐狸不会就住在这大墓里吧?
我观察了下眼前的大墓,只见墓碑残缺,上面的字也看不大清。看样子,这应该是以前富贵人家的墓吧。
我还发现在大墓旁边,居然还有个很小的坟,地上还有些陈旧的纸钱。
这小坟和大墓相比,就如同一个是参天大树,一个是刚发芽的苗。我看那纸钱的样子,想着这坟的年代应该是挺近的。
坟小,说明里头埋的人也小。一般如果是夭折的孩子,都会埋在逝去长辈的身边,以求个庇护。
不过也有的实在寻不到祖坟,就只能随便找个地给埋了的,就像这个小坟。
这里太过于阴寒,还没有日光,仅有这些狐狸和坟,让我心里有点发怵。
我怕我找不到回去的路,还是趁早回去。
我对那只黄色狐狸说:“我走了,谢谢你。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说完,我就转身离开。
说来也怪,我每走一步,见着这里的光景,回想着大墓上的那些狐狸,我竟莫名会感到有丝丝的熟悉。
我是不是曾经来过这?
不应该啊。我长这么大,也就上回捡松子时才遇到那只黄色狐狸的。这里的地界,我有印象,我绝对是没有涉足过的。
可我的记忆,却隐隐提醒着我,我是来过这里的。
我蓦然一回头,望着幽深的林子。
刹那间,我脑海中浮现一个模糊片段:一群狐狸围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狐狸在叫唤,婴孩也在叫唤。
单是这个片段,就使我脑子发疼。我摇摇头,不再去想。
怕再遇到那个老女人,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去的。离开黄色狐狸,我就感觉哪哪都不安全,
直到回到家里,看到我爹妈,我才彻底松了口气。
我妈见我两手空空地回来,说:“不是让你去捡蘑菇吗,怎么蘑菇没捡到,篮子也没了?你脖子上怎么流血了?”
我摸着脖子说:“哦,是这样的,我,我捡的时候遇到蛇了,我什么都没想,就跑了回来。”怕我妈担心,我没敢把实话说来。
“蛇?今年的蛇这么早就出洞了?”
“嗯。”我心虚地应着。
我妈本来还想说什么的,这时候蕊丹来了,还拿了一袋子的蘑菇,说:“婶子,这是我妈让我送来的。”
“怎么捡那么多啊?”我妈问。
“婶子你是不知道我爹这人,是糊涂人专爱办糊涂事的。我妈让我爹去拾点柴火回来的,我爹柴没拾回来,就弄了半麻袋的蘑菇。我家吃不了那么多,就送点给你家来了。”
我妈这才没说我。
蕊丹拉我到房里说话,“你不是捡蘑菇去吗,怎么看你这样子,像是刚逃命回来的?不要告诉我,你又遇到什么鬼啊怪啊的吧?”
我点点头。
“啊?”蕊丹张大着嘴巴说。
“你还记得我上回被人绑了的事吧?”
“记得啊,你这会不会又……”
“我又碰上绑我的那个人了。”我把事情原委说来。
蕊丹来了兴致,“她为什么要杀你,这也太可怕了吧?她真的是人吗?”
“肯定是人啊。看她的样子,好像和我有什么冤仇一样,她非得找我报仇。可我明明不认得她。”
“对了,你不是说,这事或许和你的胎记有关吗?你问过你爹妈没有?”
“他们就说我从生下来就有的,其余的也不知道。”
蕊丹又看了下我的胎记,不禁皱眉说:“要我说,你这胎记确实够古怪。但凡是个正常人,也长不出这样的胎记来啊。这胎记,会不会代表了什么,又或许说,是某个什么特定的人才有的。”
“不能吧,这是胎记,能代表什么?”
她郑重地拍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问:“那你要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