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我还在洗着衣服,就看到阿胖妈急匆匆地从我家路过,不知要去哪里。
我妈拉过她问:“什么事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我看你生孩子都没这么急。”
阿胖妈一脸惊恐地说:“哎呦,你们还不知道啊,村里那块祖石流血水了!大家伙都赶着去看,你们还不赶紧去!”
“什么,流血水了?不能吧,石头怎么还会流血水呢?”我妈说。
“怎么不能,有人亲眼看到的,说现在还流着,我得赶去看看,你们去不去?”
我妈立即把手里的活给放下,和阿胖妈急匆匆地出去了。
这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我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跟着去,就看到蕊丹来了。她二话不说,就把我也拽走了,去村里的高坡那里。
阿胖妈说的‘祖石’,算是我们村的镇村之宝吧。我们村叫黄石村,便是因为石头多,而且还是呈淡黄色的石头,又多又大。
那块祖石,便是因为块头巨大,一直在原地立着,挪都挪不走。
很久之前,有个村长请风水师傅来看过,说这块巨黄色的石头是村子的命脉,能镇住一切邪秽,还能庇护村民,有安家镇宅之用,不能动。
那时大家对此是深信不疑,不单没动这块巨石,还把这巨石给供了起来,逢年过节都来祭拜,当做是祖先一样,称作为祖石。
我们年年都要祭拜祖石,久久就成了习俗。现在好好的,祖石怎么还会流血水?它再灵,不还是块石头吗,又不是人。
祖石的位置在村里最高的高坡上,很显眼。
我们赶去时,就见已经有很多人围在那里,几乎来了大半个村子里的人,大家里外围住,议论纷纷的。
我和蕊丹探头看了一眼,只见祖石下边的地上,确实有一大滩血水。
发现这怪异的人,是村里的白刚强。他早上挑水的时候路过这里,就看到有祖石下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流淌着,他上来一看,没想到居然是血水。
他还说,他发现的时候,血水的确是从祖石底下慢慢流淌出来的,现在流完了才停下来。
村长紧走着眉,不断来回检查着,显然很看重此事。
“村长,这血,是人血,还是什么血啊?”有人问。
“你别吓人啊,这要是人血的话,这不是出人命了吗?我们村里的人不都是好好的吗?”
“那这会是什么血啊?太腥了吧。”
上了年纪的老人说:“看样子应该不是人血吧,这要流那么多血,人都没命了,八成是什么动物的血。”
“那不会真是祖石的血吧?”有人默默地说。
都说见血不是什么好事,何况祖石在我们的眼里,就是神圣的东西。连它也流血的话,岂不是预示着会有不好的征兆?
大家都说祖石流血,必会出现什么灾难,越说越邪乎。
“够了。”许久未说话的村长说,“我在村里土生土长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这个情况。还是找个人来看看吧,我们总不能自己吓自己吧。”
大家便说请三清观的宿吴子来。自打宿吴子回来后,解决了不少怪事异事,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村长也同意了,便让自己儿子去请宿吴子来。
大家还在说个不停,忽然间,有人发现在祖石某处的凹处,似乎写了字。“你们看,这里有字!像是拿血写的。”
众人全都凑了上去,读出了里头写的字:“镇山显,除相克。年十七,背黑印。若不除,大灾降。”
蕊丹躲在我后面问:“这什么意思啊?不会是祖石也成精怪了吧?”
我摇摇头,心里默念这些个字,有种不好的预感。
村长让村里最有文化的吴伯来看看这些字的意思。
吴伯研究了一下,把些字的意思说来,‘镇山’,便是指这镇村的祖石。祖石显灵,是要除掉和村子相克的邪物。而这个邪物有十七个年头了,身上还有黑印。要是不除掉这个邪物,就会有灾难降临村子。
话一出,大家更是说个不停。说这事也太玄乎了,村子里怎么会有什么邪物和村子相克呢?还非得要祖石显灵来除掉?
阿胖妈问:“不是,这个什么邪物,是指的人,还是指东西啊?”
“这流的是血水,应该指的是有血的东西。也就人和动物有血,但除了人,村子里哪有什么动物能活这么久,身上还有什么黑印。”吴伯说。
“那会是什么人啊,还和村子相克?”
“应该是身上有黑色印记的人吧。”
大家你看我看你的。有人认为,祖石流出血水,又有这样的字,肯定是显灵,要大家找出这个相克的人,不然村子就会有灾难的。
毕竟祖石怎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现在突然这样,必定是有缘故。
也有人认为,谁知道这祖石是真的显灵,还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不能全信。怎么会有人和村子相克呢。
而且按照说法,这个人十七岁,才十七岁的话,能给村子带来什么灾难。
就在众人争辩不休的时候,忽然有人直戳着我的后背,尖着嗓子说:“哎,阿音身上好像就有黑色的印记啊!”
这时候,大家全看向我,我瞬间不安起来。
蕊丹立刻搂住我的背,不让别人看,问戳我背的阿凤嫂说:“阿凤嫂,你瞎说什么呢?”
阿凤嫂叉腰说:“我哪有瞎说,我刚才分明就看到了她背后好像是有块黑乎乎的东西。哦对了,我记得阿音今年好像是满十七了吧?”
我慌了,这时候阿凤嫂揪出我来,不就是觉得这个和村子相克的人,就是我吗?这锅也太大了,我可背不起。
偏这事又巧了,我确实有个黑色的胎记,又正好十七了。
我妈可不干了,一把站在我面前说:“我说阿凤啊,你平日乱说也就算了,现在什么时候,你也跟和狗一样乱叫。
我看你眼睛里都是眼屎,八成是还没洗脸,看错了吧?赶紧回去洗把脸再说吧。别什么脏水都往外面家泼!”
我们家和阿凤家有过恩怨。两年前,阿凤家养的牛脱了绳,跑到我家菜地上,把我家的菜不是踩死就是吃光了。
我爹妈上阿凤家去理论,阿凤和她男人硬是觉得错在牛的身上,不关他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