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宿吴子便来接我,我拿上收拾好的衣物,就跟他出发去三清观。临走前,我不舍地回头看了眼这家里,心情十分低落。
都说分分合合才是常态,可不管我离开多少次家,我心里都会止不住心伤。
宿吴子安慰我说:“不用这么舍不得的,我那离村子不远,你可以常回来的。眼下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用伤怀。”
我点点头,“那我离开后,那人不会还对村子做什么吧?”
“这就不知道了,除了你,谁都没有见过她。谁知道她会怎样想?不过我搞不懂,她为何要大费周章把你给弄死。会不会是你和她的仇人长相相似?”
“啊?会有那么巧的事吗?”
“都说是无巧不成书,万一真就那么巧呢。又或许,她的仇人身上,也有和你差不多的胎记吧。”
“胎记也会有长得像的吗?”那老女人越是三番几次想杀我,我就越是想弄清,我到底和她会有什么瓜葛。
凭我直觉来看,她绝对不是纯粹就想杀我的,她对我,仿佛存在了什么深仇一样。
我们快要赶到三清观时,我听到后面传来单车铃声。我回头一看,是郁东识和郑有民,他俩骑着单车来,郁东识单车后面还绑了个包裹。
我寻思着,他昨晚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果然,郁东识停下车来,说:“师父,寻音,我来陪你们了。”
宿吴子说:“你这是……”
郁东识说:“师父,你不能偏心啊,你让寻音住到观里去,无非就是想方便教她本事的。可我呢,你就不管不顾了?好歹我也是正经拜你做师父的,你可不能重女轻男啊。”
宿吴子说:“你就别贫嘴了,我让寻音跟着我,是因为她有危险。那个人至今还没捉到,多次想害寻音。寻音跟在我身边,多少还安全点,怎么,你也有危险?再说了,我那观里不是个享福的地,清苦得很。
寻音是村里长大的,吃过苦,你不同啊,你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吃不了这个苦。我既然收了你做徒弟,自然会对你负责的。你不用住在观里,隔几天来一趟就行了。”
郑有民说:“道长,你是不知道,阿东他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事情也和他爷爷交代好了,说就要在你这住下。你要是不肯收他,他也不回去。”
“对!”郁东识一脸郑重地点点头。
“你是认真的?”我问。
“当然是认真的了,反正我在镇上也没事干,那跟着师父,还能学本事,又能长见识,何乐而不为?”
“罢了,你既然要跟着,我也不拦住,我这来去自由,你们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宿吴子说。
“谢谢师父!”郁东识一脸兴奋地说,还看了我一眼,“以后我俩就能天天见面了。”
我不免皱眉,心想他是为了学本事,还是为了能待在我身边啊?
郁东识拿过我的包裹,飞快地骑着单车去往三清观。
郑有民对我说:“哎,我和阿东认识那么久,没见他为谁这样痴狂过。”
我脸上一烫,“这关我什么事?”
“不过也是,你们俩这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意啊。”
我们去到三清观,观里的屋舍还是很多的,只不过大多都废弃不用了。宿吴子安排院子后面的两间房给我们住。
如今观里的宽能道长每日都会到山里去,早出晚归,而厚能道长则应邀去往别的地方,没几个月是回不来的。这观里,便只有我们师徒三人。
我们便着手打扫着房间,一通忙活。
郑有民说:“阿东,你好自为之,好好在观里改过自新吧,我等你出来。”
郁东识说:“去,会不会说话。记得,有事找我,在不久之后,我就是有大本事的人了。回去吧,别太惦记我。对了,我家里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记得通知我。”
“得了,弄得你好像不回去一样。”
我们收拾好东西后,宿吴子也没让我们歇,就趁热打铁,让我们聚在院子里训话。
宿吴子说,他当年离家做道士时,已经二十来岁。我和郁东识胜在年轻,有天赋,只要勤加练习,必能学有所成。不过我们不是正经的入教子弟,不必学那么多,只专心学想学就成了。
他说我呢,天性善术法,直觉灵准,便教我各种术法和占卜之术。而郁东识呢,是男子,可以先学武功,再学什么破解之法。
听着他讲着,我可以感受到,我踏上这条路,真是上天在冥冥之中指引我这样做的吧。
忙了一天,我们都累得不行,宿吴子便让我们早点歇息。
我洗漱完回到房后,整理下床铺,看到桌子上点的红烛,不免晃了神。
这观里实在是过于简单,住在这里,我感觉我像是回到了古时候,什么东西都是古朴不过的。就说这观里,是没有油灯的,只有蜡烛。光线很暗,想做点什么都看不大清。
我只早早睡下,进入桃花梦里。可能是郁东识也累到了,他在梦里,出奇地安静,躺在地上眯着眼。
睡得早,自然就醒得早。天刚蒙蒙亮,我就立马起床来。
我觉得我现在穿的衣服料子有些薄,怕再让人看到我身后的胎记,就找了件稍微厚实的衣服来穿。
我这刚脱下衣服,郁东识就突然破门而入,说:“你起来没有,我……”
我先是一愣,看看他,再看看自己身上就件单薄短小的背心,我本能把衣服拿过遮盖住自己的身子,失声说:“你快出去!”
“啊,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故意的……”他慌张地出去,幸好还知道把门给关上。
我平复了下心情,急忙把衣服给穿好。可我这心,仍跳个不停,脸上的红晕久久散不掉。
想到刚才的瞬间,我就窘迫得很。
这算什么事啊,他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啊?这还好我身上还穿了件背心,这万一什么没穿呢……真是想想都让人窒息。
整理好思绪出去,就看到他还在门外。
他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我没理睬他,去找宿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