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解释说,这双妹,生来就跟个大人似的,什么事都不用教,不用学就会的。很有自己的主意。别看她年纪小,凡事都能明白,人很聪明。绝不会说让人给骗走的,更不会走丢,除非她自己不想回来。
郁东识说:“哇,那这还是个神童啊。那她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啊?你们打她了?”
男人急着拍着大腿说:“哪能啊。是她自个离家出走的,没和我们说。她之前就说想来这里找人,可我们明明在这里没有亲朋,她能找什么人?我们当她年纪小乱说的,没想到她还真来了。”
我问:“找什么人啊?”
女人说:“哪晓得啊。别说她一个孩子,就是我们夫妻俩,在这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哪有什么人可以找。”
我怕他们耽误事,就让他们到镇子上人多的地方去问问。
郁东识说:“嘿,我还没见过谁家孩子这么大胆,居然能从陌口走到我们这里来。她认得路吗她?”
我摇摇头,“你说,她会要找什么人啊?”
“她年纪这么小,朋友都没几个,又没亲人在这。是啊,她能找什么人呢?应该是淘气和家人怄气乱说的吧。我小时候也调皮,试过离家出走,但我人怂,连镇口都没走出过。”
怕那茅婆三会再次冒出来,我们马不停蹄赶回三清观。
回到观里后,看到宿吴子,我们便把茅婆三的事说来。
听罢,宿吴子深思说:“这人神秘莫测,会的行道太多,又难以捉摸,确实是个大麻烦。寻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受到她的暗杀。”
郁东识说:“师父你是不知道,那个茅婆三长得难看又吓人,跟个巫婆差不多。她也太可恨了,次次都想把寻音置于死地。现在除了捉到她来,什么办法也没用。”
宿吴子说:“不是说让寻音独自把她给引诱出来吗?”
“行不通的,她身上有各种迷药和暗器。”郁东识说,“我们不能让寻音冒这个险。万一我们慢了一步,寻音出事了怎么办?她那人这么精明,我们跟踪她的话,肯定很容易就被她发现的。”
我问:“表伯,你有没有什么迷药之类的啊?她对付我的旁门左道这样多,我们不如以牙还牙,也用些什么来对付她吧?”
郁东识直点头说:“这个办法可以耶。”
“这……”这可为难到宿吴子了,“迷药的话,我应该是没有的。不过我有个错魂散,是我之前外出时随身带的。因为在外面走,容易遇到什么野兽之类的,我就用这错魂散来对付。”
“那有什么效果啊?”我问。
宿吴子说,这错魂散,撒在任何野兽身上,就会让这个野兽神魂颠倒,意识不清,跟喝醉一样,能丢了魂,丧失攻击性。
郁东识问:“那对人管用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没对人用过。但是呢,应该是能管用的。你们想想,和人差不多高的黑熊我都用它来对付过,要对付人的话,功效是差不多的。等着,我给你们找来。”
说完,宿吴子便进去把几个小瓶子拿了出来,“这就是错魂散了。你们收着,是能派上用场的。特别是寻音你,不单要随身带着这错魂散,还得带把小刀防身。”
郁东识说:“我买了两把特别锋利的小刀,一把她用,一把给我用。”
宿吴子对我说:“那就好。那人几次都想杀害你,看来你不死的话,她是不会死心的。你得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的。”虽说每次我都侥幸逃过一劫,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她下次会从哪里冒出来,会不会伤害到我身边的人。
到了晚上,我拿着药粉去给郁东识换药。上次他为了我和田有打架弄的旧伤,还没好全,眼下又有新伤。
我心里愧疚得很,他每次受伤都是因为要救我。我是在他的保护下完好无损,可他却因此伤痕累累。
我小心地擦拭他伤口周边的血迹,见伤口又大又深的,忍不住心疼。
他还笑着说:“怎么,担心我了?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你就放心吧。”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不用管我的。反正我也死不了。”我是不想让他再为我受到任何伤害的,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
他可能察觉到我情绪不对,特意凑到我身边来观察我的表情,见我是真的愧疚,说:“哎,你别不开心啊,我真的没什么。什么叫不用管你,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一个人呢。”
我猛然抬起头看向他,忽然鼻子一酸,泪水一瞬间就用了上来。我深吸口气,活活把泪水给憋回去,又低下头,继续给他上药。
他又说:“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身上要没点伤,算什么男人,是吧?你就不同了,看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身上要留下伤疤,多难看啊。再说了,我们是朋友,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我可做不到。”
明明是他受了伤,却还要反过来安慰我。听着他这些话,我心头一阵暖流涌过,他不是我的家人,却能和家人一样,无条件保护我。
我是被他的一片赤诚之心给感动到了。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遇到他,我现在的处境怕是很艰难吧?原来有人时刻在身边保护着,是件很幸福的事。
末了,他突然问起左悲奇来,“你们为什么关上门来聊天?还聊那么久?”
“啊?他说他想见见我,门是别人关的,我哪知道那么多。”
“他这个人,长得那么奇怪,还住在那么阴森的地方,你以后不要再跟他来往了。”
“为什么啊?”左悲奇这个人,看上去怪是怪了点,其他倒没有什么。
“为什么?”他激动起来,“怎么,你还想和他有来有往的?他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啊!反正就是不许你和他有来往。他肯定不安好心的。”
我没说话,想着我和左悲奇唯一的交集就是我救了他,我们看样子就是两路人,以后应该不会再有来往的。就是郁东识不说,我日后也没机会再见到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