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一时半会的是回不去了,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我审视了下四周,还真让我找到一个山洞来。我把他背到过去,见洞里有烧过的干柴,地上还有几盒火柴,想着应该是有路人在这待过。
我把他放到禾杆堆上,趁着天还没黑尽,我便出去找点干柴,顺带弄点水回来。
一通忙活后,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光,总算是有希望了。
他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我松了口气。我看到他手臂上还有我咬下的伤痕,想着他有时候还挺傻的,宁愿伤害自己,也要护住我。
我用袖子给他擦拭头上的血迹,一边擦,一边认真地看着他。他睡得很沉稳,唇色有点发白。平日里他总有说不完的话,聒噪得很,现在安静下来,我发现他容貌还挺俊的。
明明单是看脸,就觉得他是个话少的,给人一种冷冷的气质,和那个什么左悲奇倒有点像。偏他又整日嘻嘻笑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感觉不可靠。
但我知道,他是我最能靠得住的人了。
光是这样静静看着他,即使身处在这无人的荒野,我也不会生怯,反而有丝丝的温暖。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的话,我肯定会害怕。但有他在,哪怕他昏迷着,也足以让我感到心安。
“水,水……”他沙哑地喊着。
我赶紧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我怀里,小心地拿水给他喝。
喝完后,我想让他给躺回去的,奈何他依偎在我怀里不肯离开,还攥住我的衣服不放。我摸到他的手臂有点凉,寻思着他可能是有点冷,生病的人都容易怕冷。
我没办法,只能让他继续躺在我怀里。我也累极了,依靠着洞壁睡去。
到了后半夜,正是最冷的时候,火堆只剩零星的火碎。
大概是他感到太冷了,一直在我怀里乱动,恨不得把他整个身体全贴在我身上。他不单把手放到我脖子上,还把头挨在我锁骨下方,就像个巨型婴儿一样在我怀中。
尽管我和他熟到不能再熟了,但这过于亲近的接触,让我颇是不自在。我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脸开始发烫。
我本想推开他一点,让他别这么过分,奈何我越是推,他就越是往我身上贴近。好在他睡得还算安分,感觉到温暖后也不动了,我这才任由他去。
毕竟他现在是个病人,我不可能不管他。他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得对他负责。
不过这回很奇怪,虽说上次我也是这样亲近地抱着左悲奇,可能因为左悲奇是个陌生人,我抱着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现在我抱着郁东识,真切地感受到他是紧紧靠在我身上的,这让我心跳加速,又羞又喜,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他睡着好好的,许是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他嘟囔着:“好香……”说完,直接把脸凑在我锁骨上。
这让我更羞了,我从脖子到脸都发烫。他就跟个流氓一样,我真的好想推开他来。可我也就是想想,他大半的重量全在我身上,我想动一下都不能。
就这样一夜过去。
我是被活活冷醒的,我刚想动,就发现我整个身子都发麻了,动也动不了。
“哎你醒醒。”我喊醒他来。
他先是动了下脑袋,懵懵地抬头看向我,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怎么了?”
我没好意思看他,转过头去,“你快点起来。”
他捣鼓了一阵子才起来,挠着脖子问:“昨晚上,你,你抱着我睡的?”
我假装揉着手,也没看他,就“嗯”了一声。
“那我没做什么吧?”他问。
“嗯?”
“呃,没,没什么。”
我刚要起来,但腿僵住了,一走差点往前面摔倒,他一把扶住我,“没事吧?”
我抬头看到他的瞬间,脸就不自觉红了起来。
空气不知为何就这样变得有些许的尴尬。我看他行动如常,想来是没什么事的。
我们刚走出山洞不久,就看到前面秃赖和茅婆三向我们走来。
我们立刻停下脚步来,都震惊了,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手里都还拿着刀,我们还能有活路吗?
郁东识惊着说:“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啊?”
我说:“谁知道呢,等下要怎么逃?”
他摇摇头,“估计逃不了了。”
秃赖说:“看来我还是对你们太心软了,我告诉你们,今天非得把阿瑞给我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送你俩一起去见阎王爷。”
茅婆三狠狠地说:“还跟他们啰嗦什么,动手就是了。女的我来对付,男的你来。”
他们刚说完,就冲我们跑来,我们拔腿就跑。秃赖是直冲郁东识去,茂婆三则冲我来,我们跑着跑着就各自分散开。
茅婆三一把揪住我,把我推倒在地,拿着刀直直刺向我,说:“我就不信你命这么大,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我用尽力气挣扎,但她的力气很大,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我们不过对峙了一会,我就处在下风,还不小心被她伤到了肩膀,鲜血淋漓的。我看郁东识和秃赖在对抗,无暇顾及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她给杀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茂婆三突然身子一震,原来有块石头砸到她脑袋了。我起身一看,竟然是阿瑞跑来了。
阿瑞先是冲到我这边,当下就把茂婆三给撂倒,用石头重重砸到她身上,把她疼得直喊救命。
我见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就拉过阿瑞说:“快去救郁东识!”
我们跑去郁东识那边,郁东识比我好不了多少,衣服都被扯拦了,多少也受了伤。
秃赖看到阿瑞来了,这才停下手,说:“好小子,你终于出现了,怎么不继续做个缩头乌龟了?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居然敢逃,还一逃就那么久,我差点就找不到你了。”
我和郁东识护住阿瑞,郁东识说:“阿瑞你别听他的,别跟他回去,他简直就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