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有吗?”
小完很郑重地说:“有!”
才十来分钟,郁东识就出来找我们了,说天也不早了,是时候回去观里。
但那个如云还跟着出来,拉住郁东识说:“阿东,你怎么还要回去,你就不能留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吗,我们可是好久都没见过了。”
郁东识说:“那不行,我好不容易有点正经事做,哪能贪图安逸呢,你说是吧?等有空我再回来。”说完就拉着我们走了。
等回到观里,他单独找我说话,说他和如云只不过是从小的玩伴,除此之外,就再没别的关系,让我不要多想。
我说:“我多想什么,这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哎呀,请你相信我,我和如云,就真的只是朋友,我们什么事也没有的。”
我没说话,心里还是很吃味,一想到他和如云那样亲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虽说他没有招惹我,但我就是气。
他还解释着,“真的,我就是拿她当做妹妹,我和阿民,还有她,我们几个从小玩在一起,很纯粹的关系。但她呢,从小就喜欢粘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还是要强调一下,我和她,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我假装忙于洗着碗筷,没空理他,就说:“你别碍着我,要没事就去把柴砍了。”
见他离开,我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为什么我看到他和如云在一起,我会莫名其妙地生气呢?而且还是没有理由的那种。仿佛本该属于自己的某样珍贵的东西,突然间就被如云抢了去,心里会不痛快。
而听到他刚刚的解释,我心里才缓和了点。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活动呢?明明郁东识也不属于我啊。
就这样过了几日,宿吴子在教着我们认符,念符咒。
每一种符纸,都有相对应的符咒,能解决某一方面的困厄。可能我们一看那黄符,便觉得会是乱画的,跟个鬼画符一样,殊不知,里面都是有大学问在的。
我们最常见的是镇宅辟邪符,贴在门口或者床头上,便能起到驱邪避祸之效。兴许有人会问,真有那么神吗?这个我也没办法保证,毕竟信则灵,不信则不灵,没有一个衡量的标准。
起初我也以为符纸来来回回的,不过就那几张,而且看起来都差不多,随便一画就能画成的。但今天一学,才知道,每一张符纸都是不同的,更不是随便画就能画的。每张符都有不同的画法,其中步骤更是繁多,还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
再者,符纸并非只有几种,而是多达成百上千。小到日常琐事,如大人感冒,婴儿夜啼哭不止;大到天灾人祸,如地震山崩等等,都有相对应的符纸符咒。
但是呢,并不是说有了这些符纸,就能永世平安无忧的,世上没有这么神奇的符,而且符也不会是永远都生效的。符纸要生效,也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更得看这符纸画对没有,画符的人是否心术正,很考验画符之人的道行。
都说人各有所长,在学这些方面上,我是比不过郁东识的。他不单认得快,学得也快。宿吴子一教,他就心领神会。
而我呢,感觉那些符纸都长一个样,连分辨都成问题,这让我不免气馁。
宿吴子笑着说:“老天都是公平的,在术法上,你是无师自通;而在符咒上面呢,阿东是一点就通。很难得,你们能各有所长,术业有专攻嘛。你也不用想着要把全部都学会,我们这行的知识,有无穷多,是学不完的。慢慢来吧。”
郁东识得意地说:“师父说得对,我也终于有比你厉害的本事了。”
我都懒得理睬他。
这时,元元走进来说:“大伯伯,外面有人找。”
宿吴子问:“谁?”
“不知道,是一个婶子,说是姓管。”
是管巧惠,她怎么来了?我心想着。
我们出去,看到管巧惠站在那,不过才一段时间不见,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脸色煞白,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她一进来,就拉住宿吴子的胳膊说:“平清,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儿子吧……”
“别急,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她说,出事的是她儿子,叫金励中,今年快十七的人了,近来突然无故染了一种病,整日昏昏欲睡的,而且脸色变得跟花一样红艳,看着很怪异。
郁东识惊着问:“脸色变得和花一样红艳?我没听错吧?”
管巧惠急着说:“是,就脸蛋变得粉红,像是染上去的,抹都抹不掉。还有。他一睡着就不断说胡话。”
宿吴子问:“什么胡话?”
管巧惠梗住,似乎是难以启齿,“你们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已经睡了好些日子。”
我们便跟着管巧惠出门了。管巧惠如今的家,是在镇子附近的京庄。
一去到她家,就见是一座宽敞的青砖瓦房,带着个小院子,里头栽着各样的花卉草木,干干净净的。
管巧惠领着我们去她儿子房间,一进门,我们就闻到扑面而来的香味,这香味很复杂,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味道,总之就是很香,但是闻了之后会莫名感觉难受。
在最里面的床上,有蚊帐隔着,我们隐隐看到里面躺了个人,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仙子……”
管巧惠卷起蚊帐说:“这就是我儿子,励中。平清,你们快来看看,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我请了许多医生来看过,也去过诊所,可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病症。而且我听人说,励中不像是得了病的,倒像是撞了邪……”
只见这金励中,好家伙,面色真的跟朵花一样粉红,简直比花还要艳丽。他整张脸都是粉红色的,从里到外都透着粉红。加上他眉眼清秀,人白净,又穿了件白色睡衣,乍一看,还挺像个女孩子的。
他双眼紧闭,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身子像条蚯蚓一样扭来扭去的,像是睡得不大好。
郁东识说:“他真是你儿子?他这看着,还怪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