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这个地点时,早有人守在那,他见我们来,指着前面的地方说:“道长,你们总算是来了,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过去,见前面是块长有野菜的土地,而周遭则是丛丛的荆棘和藤蔓,和人一样高。我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有瓮。“瓮呢?”
那人说:“就在荆棘堆里。哎呦,可吓死人了,我活到这把岁数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恐怖的事。”
我们三个走过去,宿吴子用桃木剑撩开了荆棘。只见里面隐隐藏着一个瓮,这个瓮,居然是镂空的,瓮身也贴有黄符,里面可见一堆白骨。
更为诡异的是,在瓮盖子上,放着一叠用红布裹住的东西,看形状,不像是头骨,应该是什么带有血肉的东西,还发出令人恶心的臭味。
宿吴子问那人:“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人叫王三,是王家村人。他说他带着狗,偶然间来这里打算采点野菜,没想到采着采着,他家的狗就突然对着那丛荆棘叫唤,一直叫个不停,还叫得十分凶猛。
他还以为里面是藏了什么野兽,便拿上工具小心地撩开草丛来看。好家伙,这一看,把他给吓尿了。他一眼就看到这个瓮,还有里面的白骨。
郁东识问:“你以前有来过这里吗?”
“肯定来过啊,不光是我,就连我们村的人,多多少少都来过这的。这里野菜长得旺,我们都会来这采摘。可我们采了这么多年,也没发现这里头居然还藏了这么吓人的东西。”王三说,“我单是看着,就背后发冷。如果不是我家的狗叫唤,我都不能发现这事的。”
我问宿吴子:“表伯,这……”
宿吴子摆摆手,对王三说:“这事,邪门得很,你以后都不要到这里来了。回去告诉你们村的人,不想惹上事的话,就不要再到这里来。”
王三吓得一哆嗦,“道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瓮里的诡异你也看到了,这事我不好说清,但不是寻常人能沾染上的。你不要多问,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就行了。千万别来这里了,知道吗?”
王三连连应下,缩着身子赶紧离开这。
郁东识说:“师父,这里究竟怎么了,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怎么没有?我们这回,算是摊上大事了。”
我和郁东识大惊,我问:“什么大事啊?”
宿吴子说:“回去再说吧,先处理好这里。千万不要动瓮里面的东西,把这里围起来。”
我们用树枝砖块等物,把这里给围了起来。又把符纸撒在地上,用土块压着。
我边弄边看向那个瓮,不由得头皮发麻。想着这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里面的白骨,又会是当年惨死的谁。
回到观里,郁东识连茶水也没顾上喝,忙着问:“师父,我们究竟摊上什么大事了?倒是快说啊,免得我这心里直打鼓。”
我也很困惑,会是什么事,让宿吴子这样说。
宿吴子先是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笼子坪的瓮,你们还记得吧?”
郁东识说:“这事我们还能忘吗?师父你就别打哑谜了,我们问的不是王家村的瓮吗,怎么还说起笼子坪的瓮了?难不成这两者有关联吗?虽说都是有瓮,里头都有白骨,但是……”
“但是什么?”宿吴子问。
郁东识梗住,“嗨,我也但是不出来什么,师父你快点说啊。”
“我说什么,你不都说完了?这两个地方的瓮,确实存在有莫大的关联,都是归属于同一个阵法下的。”
“意思是,王家村这个瓮,也存在有阵法,是和笼子坪的一样?”我问。
宿吴子点点头。
“那怎么我们去到王家村一点事都没有啊,也丝毫没感觉到有什么阵法。”郁东识说。
“那是因为笼子坪的阵法被我们破了,而这两者因为存在有关联,所以,王家村的阵法也随之失效了。还有,笼子坪的瓮先是被我们发现了,紧接着,王家村的瓮又被人发现了。你们难道觉得,这会是巧合吗?”宿吴子说。
“啊,难道不是巧合吗?”郁东识问。
“不是,这两个瓮,就好比是对亲兄弟,我们找到了哥哥,弟弟也自然会现身的。这两个地方的瓮,都存在多年,如果不是我们发现了笼子坪的瓮,另一个是不会被发现的。”
我听得有点糊涂了,“这两个瓮,都是同一个阵法下的?可为什么会分开那么远啊?”
“阵法之数,变化无穷。我也很难说清,但这个阵法的厉害之处,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郁东识问:“那师父你说,我们摊上大事了?什么大事啊?”
“你们想想,这个阵法我们连是什么阵法都不知道,而对方却能布下多年,还胆敢用两个活人做引子,其手段可想而知有多毒辣。还有,阵法存在这里多年,却被我们一朝破坏,你说,对方能放过我们吗?”
郁东识说:“啊,不能吧?但这么多年了,什么大事也没发生,他们估计连这个阵法也给忘了。”
宿吴子摇头,“不,他们不会忘的。能布下这样的阵法,需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别的不说,就是那两个活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找来做引子的。”
“可对方这样做,就单单是为了对付一个人?”我问,“对方既然有本事害死两个无辜的人,为什么不直接除掉这个人,非得这样大费周章布下阵法。”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们觉得对方厉害,可兴许有人能比对方更厉害。眼下阵法被破,对方定会察觉,说不定还会来找我们麻烦。这下子,我们得小心为上了。”
郁东识说:“不至于吧,对方再厉害,不还是人?难道我们就不能去告他,让他们坐牢吗?”
“你太天真了,这世间的法则,不是所有人都会遵循的。他们敢做下这样的事,就不会顾虑后果的。就说铁蛋的事吧,倘若不是他托梦给寻音,我们怎么会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何况是我们呢?你们还年轻,不知道世间的险恶,可以有多险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