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郁爷爷遗体一事,晚上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商议着该怎么个找法。毕竟单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找到的。
郁东识说:“我们家已经动员所有的亲戚朋友去找了,也托了镇长帮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宿吴子说:“现在离偷走的时间不算长,得趁热打铁去找去问才行。眼下要确定的是,偷盗者是还在镇上,还是已经离开了。如果还在镇子上,倒还容易找。出了镇子的话,这事就棘手了。”
大家一阵沉默不语。郁爷爷这事发生得太突然,留下太多的谜团了。我们不知道偷盗者是出于什么意图要偷走郁爷爷的遗体,而偷盗者,又会是何人。
我问郁东识,“你爷爷生前真的没什么仇人吗?”
郁东识摇摇头,“应该是没有的。我从小跟在我爷爷身边,反正我长这么大,就没见我爷爷和谁吵过架。我爷爷脾气随和,不怎么会与人结仇。而且就算是仇人,我爷爷死都死了,难道连他的遗体也不放过吗?”
宿吴子说:“也未必就是仇人。能平白无故做出这样的事来,兴许不是一般人。”
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我们便分头行动,郑有民负责去问人,宿吴子再去郁家祖坟附近看看有没有线索。而我和郁东识,则去镇子的路口,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和车辆来往过。
宿吴子说,如今暑气重,尸体下葬后又挖出来,所携带的尸臭必定会很重,可以顺着这个信息去找找。
我们来到路口,因着路口附近除了来往的行人车辆,是没什么人家居住的,倒是有几个小摊贩会偶尔在那摆东西卖。
看到有个卖糖水的大叔,郁东识先是买了两碗糖水,又和大叔交谈起来,问大叔可曾见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进出过镇子。
大叔笑着问:“怎么,丢东西了?不过这年头的小偷,都长得人模人样的,这个我哪看得出来。”
这让我们不免有些灰心,和大叔聊了许久,也没问到什么线索。
就在我们准备走的时候,大叔突然说:“哎,我倒是想起件事来。”
郁东识问:“什么事?”
“忘了是前天,还是大前天,我看到有两个人运着个大箱子出去,不知道装了什么,味道特别难闻,差点毁了我这桶糖水,都沾上味了。”
“运了个大箱子出去?”郁东识说,“箱子有多大?是什么味道?”
“反正是个很大的箱子,装两个大人都没问题的。至于是什么味,难说,总之就是很臭,有点像是死东西的味。”
我和郁东识对视一眼,问过这两个人的去向后,便离开了镇子。大叔说,那两个人运着箱子是往蓝水沟的方向去了。
蓝水沟是镇下的一个小村庄,并不起眼,位置也有些偏远,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会去的。
我俩匆匆走在通往蓝水沟的小路上,路上十分僻静,别说人了,连鸟也没几只。我见郁东识走得又急又快的,恨不得飞过去,我说:“你别太心急了,是不是真在蓝水沟,还是另说的。”
他擦着汗说:“是不是,我都得亲自看一眼。我不这么赶,万一他们对我爷爷的遗体做了什么的话……”
“好了,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还有,遗体说白了,只是一具毫无生气的躯体,能拿来做什么用?”说是这样说,我这心里也没底。毕竟遗体如果对偷盗者来说没用的话,那费劲力气偷走遗体是为了什么?
赶到蓝水沟,整个村庄看过去,只见寥寥无几的人家,还有放养的牛群,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人在哪。
我们找了个放牛的老伯问,“老伯,你有没有看到过两个人运着个箱子进来这里?”
老伯摇摇头,说没印象。
郁东识急了,“怎么会没印象,这村子这么少人,有外人来,你怎么会没印象呢?”
“嘿,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的?合着我应该有印象吗?”
我拉住了他,赔笑着说:“老伯,不好意思啊,他这人就这样,脾气冲了点。这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想打探清楚来。老伯,你真的没看到有人来过这里吗?”
“还是你这小丫头会说话。不过我人老了,记性也不大好,要说有什么人来过蓝水沟,我记得也不是很清。你们问的什么来着啊?”
我又把问题仔仔细细重复了一遍。
老伯想了想,一拍脑袋,“别说,我好像记起来了。前天我在高坡上除草,远远就看到,有两个人赶着一辆车路过这里。”
“那他们去哪了?”
“这个就不清楚了,只看到他们路过村子。”
我见郁东识有些气馁,我说:“我们再问问人吧,他们总得有个去处的。”
而后,我们几乎把所有的蓝水沟人都给问遍了,才问出了点线索,有人说,看到这两个人运着箱子进了附近的山林中。
这让我们犯难,蓝水沟地处凹地,四周是山地和深林,范围极广,真要仔细找起来,是个大工程。何况现在是夏季,山里的动物开始活泛起来,不能轻易冒险。
郁东识起初还执意要进去山里找,我给拉住了,说:“你别冲动。现在天也快黑了,你刚才没听他们说吗,这里会有野猪豺狼什么的出来觅食。你真要进去了,别还没找到你爷爷,你自己先出事了。我们先想想办法,别急于一时。”
“现在除了进去找,还能有什么办法!”他急躁地着说。
我一噎,好像也是。可宿吴子不在,我俩真遇上什么野兽的话,也对付不了。“那我们回去多喊点人来找,这总行吧?不然光我们两个人,得找到什么时候?”
他再心急,这事也是急不来的,只能答应了。
因着天色已晚,我们不好再赶回去,便在蓝水沟找了户人家借宿一晚。
还没入睡,我便听到外面传来狼嚎的声音,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了。我想不明白,偷盗者为什么要把郁爷爷的遗体运到蓝水沟这样的地方来,是为了好掩人耳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