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里郁闷了许久,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可我实在没这个勇气去面对左悲奇,想着看到他,我该说什么才好啊?
偏在这时,孙万在外面喊:“詹姑娘,可以了吗?”
“可,可以了的。”我松了口气,假装无事发生,一走出去,便看到左悲奇也在。
左悲奇示意孙万离开,带着歉意对我说:“刚才的事,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听孙万说你来了,便想来看看,没想到……”
“呃,没,没事的。”我无措地挠着脖子说道。
空气突然凝固住,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傻傻地站着,气氛有说不上来的尴尬。
“你……”
“你……”
好巧不巧的,我俩居然开口说话,气氛更怪了。我索性问:“你这么快就回来的吗?”
“不快了,我也走了有段日子。怎么样,你还好吧?”
“我,我很好啊。”
又突然尬住了,我想着我和他以前也没这么尴尬过,是因为太久没见的原因吗?
幸好这时我听到蕊丹在喊我,我赶紧跑过去。
“你上哪去了,换个衣服换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丢了。”蕊丹说。
“你膝盖好多了吧?”我问。
“还行,还能走。”
左悲奇走过来,问我:“这位是……”
“她叫蕊丹,是我的朋友。蕊丹,这位是左老板。”我介绍着说。
大家一番寒暄过后,我见雨也停了,想着是时候出发去镇上。
左悲奇说:“不多坐会吗,我看蕊丹姑娘的膝盖还伤着,怕是不方便再走路的。”
蕊丹忙说:“方便的方便的,我没那么脆弱。”
我说:“是啊,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下次再见。”
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因为我觉得左悲奇看我的眼光,有说不出来的微妙,他还时不时地打量我,而我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终于离开了抱生庄,蕊丹迫不及待说:“那个左老板,好像对你不一般啊。”
我眉头一皱,“是因为我救过他的命吧,他自然对我客气些。”
“我说的不是客气,而是我觉得,他对你,似乎是有喜欢的因素。”
我无语死了,“是不是雨水进到你脑袋里了,这么扯的话你也说。”
“嘿你还别不信,反正我眼光准是没错的。就刚刚,我们几个说话,他眼睛老是时不时往你身上看。还有,他对别人是很冷淡的,唯独对你,是可以笑着说话的。”
我摆摆手,不想深究这些有的没的。“就一点事,你可真能瞎想。人左老板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交集本就不多,他怎么可能……”我没好意思说下去。
“怎么不可能,你救了他,那你俩的交集就有了,你和他都开始闯入彼此的世界中。你别看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高贵的样子,要我看,他八成是对你有这个意思在的。”
我懒得和她多说,“别废话了,快点走,不然摊子该收摊了。”
来到镇上,把所需的东西采买完后,已是下午三四点。蕊丹膝盖伤到了,是不好再走回去的,而村里搭我们回去的拖拉机又坏了。
所以,有了这么多的理由,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去郑有家,请他把蕊丹给载回去。
我们来得巧,赶上郑家父母也在。这下子,该轮到蕊丹尴尬了。幸而郑家父母很热情,特别是在知道我们是郑有民的朋友后,非得让我们到家里坐坐,唠唠家常。
我见蕊丹平日里嘴皮子溜得跟什么似的,此刻反而比我还嘴笨,只会傻傻地点头微笑。郑有民也是,慌得一匹,只会傻呵呵笑。
我觉得我自己有点多余,便找了个借口出去走走。
因着不认路,我也不敢走太远,就顺着附近来回走着。看到前面有棵老树,树底下有几个老人在乘凉,还有几个孩子在玩耍,我不自觉走了过去。
有两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在丢球玩,偏有个小孩子太用力了,把球丢到前面一条巷子去。两个孩子当即哭了起来,旁边的老人想去捡,但似乎腿脚不大方便。
“我去捡吧。”我说。
我跑到前面巷子,见巷子窄小,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地上湿淋淋的,堆积了许多落叶。又加上许是少人来这,使得这里显得有些阴森。
我深入巷子,在一个转角处,蓦然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男人穿着青黑色长袍,对着堵墙,双手交叉捂住放在胸前,不说话。他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他注意到我了,缓缓转过头来,以一种阴阴的眼神看向我。
我身子震了下,一看到他,我便油然生出莫名的恐惧来,因为他身上有种很诡异的气质。或许是他一个人站在这黑暗潮湿的巷子中,不出声,让我会觉得他很阴暗。
他静静地望着我,尽管他半句话不说,就已经让我感到害怕了。我只想尽快离开这,我见球就在他脚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来捡球。”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球,随即把地上的球捡起来,递给我。
“谢,谢谢。”我拿完球匆匆走开,心想为什么会有这么怪的人,他光是站在那,便代表了黑暗。
出了巷子,我才松了口气,这比遇上坏人还可怕。
随后我回去郑家,满脑子都在想巷子里的中年男人,他一身黑色长袍,面色严肃,又一动不动地站着,我差点都以为他会是一尊塑像。
单是看了他一眼,我便会觉得他这人,深不可测。要不是现在是白天,我估计要以为我是又遇到鬼了呢。
到了傍晚,我们便回村子去。
……
我本来准备在家里多留两天的,谁知郁东识第二天便迫不及待来找我,说出大事了。
“又出什么大事了?”我洗着衣服说。不管现在发生大事,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笼子坪的瓮不见了!”
“什么?”我一顿,“不见了?谁拿了?”
“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这邪门玩意谁敢拿啊。就算里面放满黄金,不是阎王爷,也不敢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