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了下,完全没料到居然有人会把瓮给拿走。“不会是别人好奇给偷走的吧?”
“这得多好奇才能把瓮给偷走啊?要知道,瓮里头装的,可是尸骨。还有,瓮身上可是贴了同命符的,谁这么不要命敢动?那地方又十分邪乎,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不能进去吧?”
我擦干净手,收拾好东西,问:“表伯人呢?”
“去问人了,让我回来告诉你。走吧。”
我便和他出发去笼子坪。一去到,就见地上有许多我们当初扔下的符纸,而原本放有瓮的那个位置,则是空空如也,地上空有瓮放置过的痕迹。
我想着那个瓮看着也挺重的,要拿走挺费力气。而且瓮盖子上又放有人的头骨,一般人别说拿走瓮了,就是看都不敢多看几眼的,怎么还会有人敢把瓮给拿走的?
“不会是野兽给弄走的吧?”我说。附近多荒林,说不定会有野兽。
“不能吧,如果是野兽弄走的话,瓮里的东西会撒出来,不可能半点东西都不剩。要做到不留痕迹搬走瓮,除了人,也就大猩猩了,可我们这里也没大猩猩呐?”
“那会是什么人把瓮给拿走?”我实在想不透。
“谁知道呢。”
我们一走出笼子坪,便看到宿吴子走来。
“师父,有问出什么吗?”郁东识问。
宿吴子摇摇头,“没人知道。”
“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连这样邪门东西也敢拿。这要出了什么事,不会赖在我们身上吧?”郁东识说,“ 算了,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
“不,先不回去,你们随我去一个地方。”宿吴子说。
“去哪?”我问。
“ 王家村。”
我知道宿吴子在担心什么。
果然,我们来到当日发现镂空瓮的菜地里,只见到处空空,徒留符纸,并无镂空瓮。尽管这是在我们的意料中,但我们还是不免感到震惊。
“ 走,去下一个地方看看。”宿吴子说。
于是,我们又辗转来到银瓮所在的山林中,只见当初放有银瓮的大树上,仅剩下树枝,不见银瓮。
见此情形,我们三个当场愣住了。
郁东识怔怔地说:“ 师父,怎么会这样啊?为什么一下子三个瓮全不见了,不会是有人故意拿走的吧?”
宿吴子说:“你也说了,一般人是不敢碰这三个瓮的。而三个瓮又同时消失不见,自然不是巧合,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说:“啊,可谁会那么大胆,敢动这三个瓮?何况这三个瓮放得都很隐蔽,除了我们,谁能知道?”
“能在短时间内,同时找到并拿走这三个瓮,只有一个可能性。”宿吴子说。
“ 什么可能性?”郁东识问。
“那便是,当初放置三个瓮的始作俑者,亲自拿回了。”
“啊?”我和郁东识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回到观里,我们为着此事,百思不得其解的,究竟会是谁用这三个瓮布下了如此离奇的阵法,现在又悄无声息拿回瓮,这样做的意图,又是为了什么?
郁东识问:“他们把瓮拿回去,有什么用吗?阵法不是已经被我们给破坏了吗?”
宿吴子长叹一声,“唉,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能肯定的是,他们已经来了。而且,对方在明,我们在暗。”
这说得我们心里有点发怵,不怕有敌人来,就怕不知道敌人是谁。
“那我们岂不是有危险了?对方这么厉害,想要对付我们,估计也是分分钟的事,哪有我们挣扎的余地。我现在就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这都赶上神仙了,弄这一出又一出的。”郁东识说。
“我想,既然对方找来了,那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阵法是我们所破的,为什么不立马找我们算帐呢?”我说。
宿吴子摇摇头,“这个很难说,说不定对方也有他们的顾虑在。又或者,他们密谋着什么阵法,好把我们一网打尽。”
郁东识说:“啊,会这么严重吗?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再说了,我们这也算是无心之失。”
许是有太多的事,我们都处于被动的状态,又无形中给了我们压力和恐惧,会让我们不知所措。
宿吴子说:“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惧怕对方,对方兴许也惧怕我们呢?毕竟他们弄下这个阵法多年,却一朝被我们破坏,他们也难免会对我们设防的。所以,我们可以多注意安全,但也不必终日提心吊胆的,乱了阵脚。”
我们应下。
……
晚上,我在房里撑着下巴想事,想着想着便失了神。
我想到郁爷爷说过关于一个怀孕女人的事,我在想着,这好歹算是一条线索,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左悲奇?也忘了问,他找人的事进展如何了。
在我心里,不管是郁爷爷遇到的女人,还是左母玉梨等人遇到的神秘女人,还是秋嫂遇到的救命恩人,我都是默认同一个人的。
郁爷爷说我有点像这个女人,我拿起镜子,对着自己来回照。
这么多年来,我都没遇到过和我长得相似的人,所以我格外好奇那女人的长相。可我为什么会和她长得像呢,是巧合吗,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深思之下,我忽然想到,当年那女人是怀着孕的,而且月份挺大了的。照这样说,女人怀着孕是走不远的,会不会也把孩子生在了附近一带呢?
算年纪,如果这孩子平安生下且长成,估摸是和我差不多大的。这女人如此神奇,那她的孩子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冷不丁的,猛然间从隔壁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我忙走过去,见郁东识正蹲在地上捡着碎片。我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不小心打碎了个杯子。嘶……”说话间,他就被碎片划伤了。
“你别动了,我来。”我拿纸巾给他按住伤口,“没事吧?”
他摇摇头,“一点小伤而已,不要紧的。”
我见他神疲惫,眼底有着难以诉说的忧愁,便知他是有心事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