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东识惊着说:“几天的功夫,那玉玉都凉了。真的不能直接硬闯进去吗,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说完,他便跃跃欲试,想闯进去。
宿吴子拉住他,“不能冲动,试试和里面的人谈谈吧。”
我说:“我和他谈过了,就是因为没得商量,我才回来找你们帮忙。他说幽精对他有用,怎么也不肯给我。”
宿吴子喊了几声,然而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传出来,显然是不想理会我们的。
这给我急得团团转,越是耽搁,我就越怕幽精会出意外。还有,十二点快到了,不能收齐魂魄的话,玉玉断气后可就真没救了。
我简直是心急如焚的,人快哭了。就在万般焦急之下,我忽然身子一激灵,眼睛一闭一睁,感受到那股熟悉奇妙的力量再次袭来。
我默默后退了几步,站在屋子门口的正中处,准备做法,我仿佛知道该如何破解结界了。
“寻音你这是干什么?”郁东识说,“你又要显神通了?”
宿吴子拉过他,站到一边,“不要打扰到寻音。”
因着炎热和心急,我额头上不断流着豆大的汗珠。我再次闭上双眼,凭借灵感去念着咒语和变化手势。我边睁开眼,边铿锵说了个字:“破!”
一说完,我便破门而入,一进去,当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我呆住了。只见整间屋子每个角落贴满黄符,摆着各类的法器道具,所有东西还绑上了红黑线,布置得极其诡异。
而刚才的那个男人,正在桌子前,对着些瓶瓶罐罐的,不知在捯饬什么。他见我闯了进来,也愣住了神,惊着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把幽精给我!”我厉声质问说。
“和他废话什么,硬抢就是了。”郁东识说。
于是,宿吴子和郁东识当下便和男人打了起来,我则负责寻找幽精。偏活人是看不到魂魄的,就算幽精就在我眼前,我也是看不到的。
假若是一个完整的亡魂,三魂六魄俱全,我兴许还能感知得到。奈何这幽精只是一缕魄来的,最是细微渺小不过,我哪里找得到。
我手忙脚乱地找着,就在这时,我耳边忽然传来那亡魂女子的声音:“笨死你算了,东西就在你左手边,那个封有符纸的木罐里,千万别打开,不然幽精会跑掉的。”
我立即拿过木罐子,想着那女子一定就在我身边,我说:“谢谢你,你以后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会帮回你的。”
说完,我便抱着木罐子冲出去,让宿吴子等人住手,还是救玉玉要紧。
我们又奔回仓库,宿吴子把所有的魂魄汇合成一体,倒入玉玉天灵盖中,而后再一番做法。
“魂魄已归入体内,尚有生息,只不过需要点时间才能救成,你们可以宽心了。”宿吴子说。
听到这句话,我放松地靠在墙壁上,擦着脸上的汗水,由衷笑了起来。能救回玉玉,我再如何辛苦冒险都是值得的。
许是我太累了,又许是魂魄离身损伤元气,我渐渐没了力气,顺着墙壁一点点蹲了下来,直至倒在地上。
……
朦胧混沌间,我来到一片陌生的天地中,放眼望去,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因为过于空寂,我感到不安,想回去,可却怎么也找到家在哪。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可不论我怎么走,始终都走不出这里。就在我万般无措之际,我看到前面有光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我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隐约看到她的身影。
“这是哪里?”我问。
“你的梦里。”
“我的梦里?”我回忆了下,此时我应该是在仓库中的,然而却出现在这里,只能是做梦了。“那,那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我可以肯定,我是不认识她的。
“孩子,这样冒险,值得吗?”她问。
“啊?”不知为何,听她的声音轻轻的,还有些许的温柔,让人听来很舒服。尽管我是不认识她的,可我却对她没有陌生感。
“你为你妹妹不惜魂魄离身,你可知其中后果?”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执意去冒险呢?你们并非是亲姐妹。”
“没有为什么,在我眼里,玉玉就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不救。”我不懂她为何要问这个问题,是不希望我救玉玉吗?
“本该死去的人,你却救了回来,是有违天道的。你如今救她生,日后的死,是要你来替代的。”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什么意思?”
她没再说,而是连连叹气。“你重情义自然是好,救妹妹也是好。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做,对得起你亲生的父母吗?”
“什么?”我觉得她说话好生奇怪,总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哪怕你是有能力救他们的。”
我向前走去,试图想看清她的容貌,偏我怎么走也走不到她身边。很奇怪,她说这是在我的梦中,那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我的梦里。
渐渐地,眼前的光愈发亮了,我不得不闭上眼,等再睁开眼,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我缓缓起身来,见四周熟悉的摆置,才知这是在郁家。
文婶端着早餐进来,“阿音醒了?正好,洗把脸,快吃点早餐。听阿东说,你们忙活了一晚上。”
“我爹妈他们呢?”
“天一亮就回去了。你先休息好,再回去也不迟。”
睡这一觉,让我有些懵懵懂懂的,脑袋一片空白,唯一记得的是梦中女人对我说:“你如今救她生,日后的死,是要你来替代的。”
我又想起昨晚帮我的那个亡魂女子,听她的言行举止,应该是死了有段日子的,可她为什么还不去投胎?“文婶,问你个事。”
“什么事?”
“镇上有谁家死了人吗,年纪估摸和我差不多大,也是个女孩子。”
“和你差不多大的?”文婶仔细想了下,“没有吧。”
“没有?”我说。不应该呀,昨晚她一直逗留在镇上,那多半是镇上的人,怎么会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