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的,我还是点头了。许是我天性多忧,总会担心有各种不好的事发生。如今玉玉的事,算是彻底让我生了阴影的。我怕,下一次灾祸来临,会重蹈这次的覆辙。
这次我是能救回玉玉,可下一次呢,谁能保证?所以,我得避免悲剧的发生。
宿吴子立即严肃地说:“不行,寻音,我不是说过……”
我说:“表伯,我知道,可这是唯一的办法。表伯你说过,灾祸不会停止降临,除非有新的守村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灾祸会越来越严重。茅婆三不是还说过,黄石村以后会死人,会死更多的人吗?”
“那是她胡乱说的,你也信?”郁东识说。
我摇摇头,“但这回玉玉的事,不就证明她说的,是对的么?这仅仅是开始而已,我救得了玉玉,未必能救得了其他人。何况一天没有新的守村人,灾祸就不会停止。
真等到黄石村人人家破人亡的时候,才来找寻新的守村人,已经来不及了。反正迟早都要有新的守村人,我何不趁早做这守村人呢?早一天做,就能早一天避免祸事。”
宿吴子和郁东识没有言语,一阵沉默。
良久,宿吴子说:“道理你我都明白,只是你要做这新的守村人,所承受的,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我怕你承受不来。村子无事,守村人便无事。可一旦村子有什么事,最先承受的,就是守村人。何况,还是这么多的灾难祸事。”
我说:“我一个人承担,总好过大家一起承担吧?”
郁东识拉住我,又气又急地说:“你还真当自己是活菩萨啊,想救苦救难。就算要选出新的守村人,黄石村人那么多,就算轮,也轮不到你吧,你就别逞这个强。还有,要真论起来,你还不算是真正的黄石村人,何必受这个苦!菩萨都没你慈悲。”
“我……如果我爹妈弟妹不在黄石村,我绝不会多管。偏偏他们就在黄石村,也在受着灾祸。你让我怎么能不管?”
宿吴子摆摆手,“唉,寻音的担忧不无道理。灾祸是越来越严重的,当真出了人命,是无法挽回的。玉玉的事,是我们强行逆天而为,已经犯下大忌。可不是只有玉玉会出事,黄石村的其他人也会的。”
郁东识说:“可师父你不是说,要做新的守村人,需得承受一切灾祸吗?那全部灾祸全发生在寻音身上,寻音得遭多大的罪?”
“这难说。这事,容我和你们两个师伯商议一番,看看还有没有折中的办法。不过寻音,你当真想好了,要做这新的守村人?”
“嗯!”我坚定地点头。
“你就不怕死吗?”
我瞳孔惊了下,“死?”
“对,做了新的守村人,还有可能会死,你难道就不怕吗?”
我迟疑了下,谁不怕死,我也不例外,可我好像更怕我爹妈他们会因此死去,就像这次一样,我恨不得我能代替玉玉死去。我鼓足勇气说,“如果能换来我爹妈他们的平安,我不怕。”
宿吴子点头,“很好,希望你能记住你所说的。”
郁东识说:“师父,你不会真答应这事了吧,太冒险了,不能再商量商量吗?”
“这是寻音的选择,她执意如此,你我能有什么办法。何况黄石村一事,注定得有个人承担起一切。”
郁东识看着我,欲言又止的,终究是再没说什么。
当然,做这个守村人也不是我说做就能做的,宿吴子还得去问问宽能厚能两位道长,看看此事是否行得通。
……
不知为何,左悲奇找我的次数和频率越来越多,而且每次都很巧,他都能避开宿吴子和郁东识不在观里,就请我一人去抱生庄。
我也没多想,还以为他就是想找个人纯粹聊聊天罢了。可每当和他聊天的时候,发现他看我的神情,有说不上来的怪异。
这天,他又请我过去,还是问我身世的事,问我:“你有你亲生父母的消息了吗?”
“还没呢,什么线索都没有,找也没得找。”我说。至于神秘女人有可能是我的亲生母亲一事,我没和他说,毕竟这只是我们的怀疑,没有真凭实据在的,也不好说出来。
见他颇是失望的样子,让我心生困惑,他怎么这般在意我身世一事呢?
这时,孙万进来了,说:“老板,人回来了,要见一下吗?”
左悲奇点点头,对我说:“你等我一会,我有些事要处理。”
“你去吧。”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忽然脑袋灵光乍现,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他不会也猜到了,我兴许是神秘女人的孩子这事了吧?
想到这,我身体不由得震栗了下。一定是的,不然他不会几次问我身世的事。还有上回他无缘无故问我,会不会破解左家诅咒一事。
按道理来说,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查神秘女人的事,多多少少能查出点细枝末节来的。我们所知道的信息,估计他知道的也差不多。
同理,我们能猜到的事,他多半也能猜到的,毕竟我身世的事就摆在这。
我突然笑了下,合着我和他一直都是在打哑谜。早知道该敞开来说的,免得猜来猜去的,多费劲呐。我想也没想,就起身去找他,想和他说明白来,兴许他知道的比我们多呢。
因着我不清楚他具体去了哪,便一通胡乱找着。找着找着,我听到其中有间房传来说话的声音,还关着门,他肯定是在里头的。
我寻思,他现在在忙,我还是不要打扰了。就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听到里面的孙万在说:“老板,不打算和詹姑娘明说吗?”
因着离得不远,我耳朵又尖,里面说的话,我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他们说什么事,怎么还扯上我了呢?
里面的左悲奇说:“姑奶奶说了,这事,除了左家人,谁也不能告诉。何况我也怀疑这事的真伪,会不会太巧了?兴许只是巧合呢?”
我眉头一皱,什么巧合,他们究竟在说什么?然而接下来他们的谈话,竟出乎我的意料,这是我万万也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