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东识说:“那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任人宰割吗?”
宿吴子说:“我们处在弱势,做什么都不能制衡对方的。不过我想,既然他们找寻多年,都没能找到寻音母亲,寻音母亲必是有过人之处。寻音身上流着她的血,又有独特的本事,说不定能对付他们。”
大家齐齐看向我,我也低头看了下自己,但愿我真能有这个本事对付他们吧。
晚上临睡觉时,我仍在想着我亲生母亲的事。我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听玉梨讲述神秘女人的事,我颇是震惊,觉得不可思议,世上怎会有如此厉害的人。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神秘莫测的女人,会是我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我所拥有的异于常人的本事,全来自她。
……
“不好了,出大事了!”这天清晨,黄矮子突然急匆匆跑来观里,一进来就大声嚷嚷着出事了。
郁东识皱眉说:“怎么就不好了,能出什么大事,你别一惊一乍的,多吓人。”
黄矮子喘着大气说:“巧姥姥回来了!”
“什么?”我和郁东识同识一惊。
这些天,我们是还在继续找巧姥姥的,我猜测,巧姥姥八成是被龚爷绑走。奈何我们找遍镇上,都没有找到龚爷等人。明明我是从龚爷手下逃出来的,偏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原来的地点。
黄矮子说,今早天一亮,有人在镇口的茅草中,发现了个麻袋。打开一看,竟是个老婆婆,模样十分瘆人。他和阿思去看,没想到真是巧姥姥。
“那,那巧姥姥还活着吗?”郁东识问。
“活着是活着,就是……”黄矮子面露难色地说。
“就是怎么了?”我急着问。
“嗨,一时我也说不清,你们快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因着宿吴子不在观里,只得我和郁东识先去镇上。
得知黄矮子把巧姥姥安置在自家的驴棚中,我和郁东识顿时火冒三丈。郁东识说:“虽然你和人家非亲非故的,那也不至于把一个老人家安排在驴棚里啊,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说:“就是,你可以让巧姥姥去阿思住的地方,怎么能让她待在驴棚里?”
黄矮子急得直拍大腿说:“你们听我解释,不是我没人性,不让她到家里坐着。只是,只是她……”
郁东问:“只是怎样?要我看你这人就是个吝啬鬼,对老人也这么扣,小心你老了也被人安排在驴棚里。”
黄矮子顾不上解释,就一个劲拉着我们去驴棚。
到了驴棚中,只见禾秆成堆,扑面而来的臭味。郁东识捂着鼻子问:“巧姥姥呢?”
“在这里。”从禾秆堆后面传来阿思的声音。
一走过去,我们便看到阿思神色凝重地站着,她身边是背坐着的巧姥姥。
“姥姥?”我们小心翼翼地喊了声。
我察觉到气氛不对,特别是黄矮子和阿思两个人的面色,都很奇怪。我心想,巧姥姥不是还好好的吗,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巧姥姥并没有应我们,阿思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啊!鬼啊!”当看到巧姥姥的模样时,郁东识大叫了声。而我人已经看傻眼,直躲在郁东识后面。
“她,她真是巧姥姥吗?”郁东识颤抖地问。
“不是她还能是谁,身上的衣服都没变。”黄矮子无奈地说,“别怪我把她安置在这里,连你们看了都怕,何况是别人?”
只见眼前的巧姥姥,面色发青,双目紧闭,在她的眼角处、鼻孔下、双耳下,都挂着血淋淋的血迹,不过已经凝固了,没有再流,七窍流血,便是如此了。
而她的头发,原本还很茂密的,如今变得无比稀疏,隐约可见头皮,她的手指甲变得乌黑。她光是安静地坐在那,就已经十分吓人了。
如果不是她还会动,都得以为她是死了的。
黄矮子说,从打开麻袋,巧姥姥就是这副样子。起初大家也以为她是死了,可没想到还能动弹,还能吃还能喝,跟个没事人一样。唯一变化了的,她似乎失去了听觉和视觉,听不到,看不见。别人问什么,无法回答。
郁东识先是在她面前晃了下手,又喊了下她,她并没有任何反应。“苍天呐,他们怎么敢下这样重的毒手,也不怕遭报应!”
我们本以为巧姥姥身体上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可我们给巧姥姥检查完身体后,见巧姥姥只有外表上发生变化,身上并未伤痕,而且巧姥姥行动自如,也不像是有很大的伤痛。
“哦对了,姥姥头上还突然多出来三个黑点,以前她都没有的。”阿思说。
我们凑近一看,果真是,在巧姥姥的头顶上,前后分布着三个拇指盖大小的黑点。
巧姥姥的事,我们除了感到震惊,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等宿吴子来了再说。
我想起那天龚爷和凛道人说的话,思索着,他们应该是绑走了巧姥姥,才知道我母亲当年生下了我。一想到他们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一个老人家,我就气愤得很,他们当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临近中午十二点,宿吴子才赶来。他看过巧姥姥后,说:“这是被下了蛊。”
“下蛊?”我们一惊。
宿吴子指着巧姥姥头上的三个黑点,说:“这叫三噬蛊,中此蛊者,感知全无,心智全失,状态混沌。”
巧姥姥正是中了这三噬蛊,才变成地步的,虽然身体上没有收到任何伤害,但伤及心智,又失去七窍的感知,就像个有生命的石头一样。
“那还有得救吗?”我问。
“三噬蛊和同命符一样,只能转移,不能彻底破解。”
“啊?那还不是没得救了。”郁东识说。
看着巧姥姥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愧疚。
按道理来说,是巧姥姥把我给接生出来的,对我和我亲生母亲来说,是有恩情在的。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她,她就又因为我的事而被人祸害成这个样子,这让我于心何忍。
“表伯,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