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样看着这些人体骨架,我心里就直发怵。想着这是在龚爷一伙人的地盘上,这些骨架,说不定还暗藏玄机。
我本想转身就走,但是呢,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了好奇。怕归怕,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抛下恐惧,竟鬼神神差地踏了半只脚进去,而后就是整个人完全进去了。
一进去,我站在其中,仿佛被一具具的人体骨架给包围了。他们一共有十具,从头到脚都是一块块的骨头,没半点皮肉。
神奇的是,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支撑,却能像活人一样,整齐地站在墙边,而且身上的骨头也没有东西粘连住,能悬空立在原位。
“哒哒哒”的声音,是从桌子上一个打开的圆盒里传出来的。我凑近去看,见圆盒中央,有个拇指盖大小的透明珠子。在珠子最里面,则有一小滴红色的东西,像是血。
说来也怪,明明没人动,珠子却能在圆盒中央跳动,持续发出声音来。
我弯下身体,认真凝视着这颗珠子。谁料我看得太入迷,身体不小心往前倾,正好碰到圆盒,圆盒里的珠子跳了出来,滚落到地上,我赶忙去找。
因着屋里光线有些暗,我看不大清。蹲在地上寻找一番后,发现珠子是落在一具骨架的脚趾缝上。
我立马拿过来,刚拿过的瞬间,那只脚居然动了!我当场怔住,背后汗毛竖起。
随即,这具骨架朝我挪动了下,我不安地抬起头来,看到这具骨架张开了嘴巴,露出一个特别大特别瘆人的笑容来,还说了句话:“你好啊。”
“你,你好。”我吓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这些骨架果然有问题。在仅有的理智下,我想也没想,就夺门而出,拼命狂跑。
我也不知道哪里打哪里,见着路就跑,更不敢回头,生怕那具骨架会追过来。
足足跑了一通路后,我实在喘不上气,就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
缓过来后,冷不丁的,我才发现我手里还握住那颗透明珠子。不用想,这颗珠子肯定是龚爷他们的,现在珠子在我手上,这算不算偷?
我靠在墙上歇,忽然瞧见眼前的砖块缝隙中,冒出只小小的红血蚁来。我两眼放光,赶紧咬破手指挤出血,刚一见血,我手里的透明珠子突然自己震动了下,把我吓一激灵。
我把血滴到红血蚁身上去,让它完全浸在血液中。不多时,它便把血吸食干净,半点没剩。它走到我面前,来回走着,像是很兴奋。
“我要离开这,请你带我出去。”我对它说。
它点点头,便开始带路。它行走的速度不算慢,领着我绕过一条又一条的长道,最终来到一扇矮小的石门前。它径自穿了过去,我也跟着过去。
穿过石门,是一片乌黑,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着。但我手中却能发出一束明光来,我张开手掌,居然是这颗透明珠子在发光。
凭借这束光芒,让我得以找到出口,顺利到达地面。
来到地上后,周围更是漆黑,还好我有这颗珠子能发光。偏我也不识路,只得胡乱走。才走了段路,就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寻音!”远处出现个身影,是郁东识,他手里拿着个手电,匆匆朝我跑来。
我也向他跑去,看清是他焦急的面容后,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你怎么来了?”
他牢牢握住我的手,上下打量着我。“你没事吧?”
“我没事。”
“那就好。还说呢,我本来在万千山,偏我今天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实在放心不下,就回来看。没想到一回来,师父就说你被龚爷他们抓走了。”
“就你一个人来了?”
“嗯,师父说你暂时不会有危险的,让我不要冲动。可龚爷他们是什么嘴脸,我能不清楚?你在他们手里,我是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的,就自己一个人出来找你了。”
听到这,我既是感动又是无奈的。感动的是,他能这般顾虑着我。无奈的是,他可以为了我,不顾自身安危。
“哎,你这手里的东西什么来的,怎么比我的手电还亮?”他指着我手里的珠子问。
“随便捡的,我们走吧。”我把珠子放在兜里说。
因着夜深,镇上又离得近,我们便先回去镇上。镇上人家多,即使是深夜,每隔一段路也有灯光,虽不明显,也够看清路了。
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我俩很有默契地慢慢行走,絮絮说着我在地下所经历的事。明明走得好好的,偏我总感觉背后后人在跟着我。
我刚想回头看,郁东识就拉住我,低声说:“别回头。”
“怎么?”
“有人在跟踪我们。”
“谁?”
“大半夜跟踪人的,能是什么好人,要么是藏了坏心的歹人,要么就是龚爷他们追来了。”
“应该不是龚爷他们吧?要真是他们的话,直接就上来了。”我说。
“管他是谁呢,总之是来者不善,我们赶紧走。”他拉上我,加快脚步往郁家走去。
在转角处,我瞥见了那个跟踪的人,带了个帽子,身形不高不矮的,但一眼看过去,就感觉哪里怪怪的。我没敢多看,赶忙走着。
平安回到郁家,我们舒了口气。郁东识还在扒拉着门缝观察,说:“应该是没跟来了,要再跟来,我可就放狗咬了。有段时间没回来,没想到治安都变差了。”
我们和文叔文婶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休息。
他不放心我,还待在我房间里说话,“你说师父也是,好端端的非得让我去万千山习武。我这一走,都没人保护你了。幸好我及时赶回来,不然你一个人,可就太危险了。”
看他还被蒙在鼓里,我心头涌起酸楚,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不伤害到他和我。没他在身边,确实没人能保护我。他能感知到我是否出事了,也能随时出现在我身边,不顾一切来保护我。
但依如今的情况来看,他在我身边,我也同样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