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连忙冲进去,先是看了阿瑞,阿瑞昏迷过去,怎么喊也喊不醒。
“过个几日,就能醒来的。”项追宴说。他脸色不仅变得煞白,脸上也全是汗水,体力消耗过度。
我又过去扶着他,“你还好吗?”
他摇摇头,“我还撑得住。这小兄弟体内的封印已破除,但因为这封印跟随他多年,兽性已刻进他骨子里。要想根除他的兽性,你们得慢慢调教。还有,以后尽量让他和人生活。”
快临近傍晚的时候,我陪项追宴回去镇上,郁东识留下来守着阿瑞,看看要把阿瑞安置在哪才合适。在阿瑞没有恢复到常态前,在没有揪出封印阿瑞的人前,阿瑞还是藏起来才安全。
在回去的路上,我对项追宴说:“谢谢你啊。”我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才好。
他笑着说:“还和我客气什么?”
“闪电从你身上穿过,你真的半点事也没有吗?我上回可是差点就死了的。”
“我练过的,算是铜身铁骨,刀枪不入,哪怕是雷电,也伤不了我几分的,你不用担心。对了,你上回,是怎么遭的雷电?”
我就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来,想着他懂那么多,兴许有办法能帮郁东识解开控制。但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的,他帮我们的已经足够多。
听罢,他点点头,“那你这是死里逃生了。”
“可不是。”
“那你恨这个控制你朋友的人吗?”
“当然恨了。最可恨的是,我连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却还来害我。”
“如果那个人现在在你面前,你会报仇吗?”
“肯定会!”
他怔了下,苦笑着说:“是,那个人实在可恨,明明没见过你,却还来害你。还好,还好,你没事。”
我把他送到他的住所后,回到旅馆中拿上吃喝的,和宿吴子大概交代几句,又匆匆赶回到深坑中。
“把阿瑞安置到山林中吧,那应该没人会发现的。”郁东识说。
“不行,山里有狼,万一再听到狼嚎,勾起阿瑞的兽性来怎么办?”我说。我灵机一动,“不如把阿瑞安置到千母庙中吧?反正现在千母庙也关了。”
因着有狼人的事,加上无恒师父伤重,染了血腥的千母庙变得不祥起来,几乎没人再去过千母庙,千母庙关了几日。
再者,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阿瑞会再藏身到千母庙中。
于是,我们连夜把阿瑞背去千母庙中。菩萨神像后面有块空地,我们就在那给阿瑞铺了张床。
我俩蹲坐在门槛上,看着夜幕中的点点繁星。
“唉,这事终于解决一半了,就等揪出幕后元凶。”郁东识说。
我点点头,“哎表伯不是说,阿瑞的生母极为可能还活着吗?那阿瑞是图山人,他生母也肯定是图山人啊。”
他一拍脑袋,“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茬?可怎么找,万一他生母也离开这了呢?”
“也是。”
我一转头,看到角落里堆放的铁链。我闲着无聊,就拿过来看。这铁链特别粗,都有我手腕粗了。看着手里生了锈的铁链,我蓦然想到山洞女人身上的铁链。
也不知道是不是铁链都长一个样的,反正我没记错的话,我手里的铁链和山洞女人身上的铁链,好像都是差不多的。
明明阿瑞封印都解开了,可我这心里的石头,还是没放下。事情好像解决了,好像又没解决。
……
人手不够,我和郁东识分工合作,轮流守着阿瑞,分一个人去找凶手。郁东识还不大放心我一个人单独行动的,我说:“不能再拖时间了,就是冒险,也得冒了。”
这天,轮到我去找。我摸着手里的佛珠,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事。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婶子家里,见婶子正准备出门,我问:“婶子你上哪去?”
“到后头竹香她家去。也不知道这阵子怎么回事,我总是梦到过去和竹香说笑的场景。我想着,她怕是想我了,我去扫下她家里,她家里十几年没住过人了。”
“我能去看看吗?”
“走吧。”
绕过两个竹林,看到有几间并邻的残破竹屋。
我们进去,婶子说:“这里的东西我半点没动,竹香离开时怎样的,现在就是怎样的。”
我打量着屋子各处,依稀可见当初竹香的生活场景。
“唉,也不知道她如今是生是死,就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吧。她这辈子,太苦了。”婶子说。
“她临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吗?”我问。
“这就不清楚了,她家里东西多。唉,那时候我还怕她会想不开,又或者出什么意外,特地回我娘家求了个平安符给她戴着。只求平安符能让她这辈子平平安安的。”
离开婶子家后,我跟丢了魂一样,痴痴愣愣地想着竹香的下落,这么多年了,她还活着吗?
我本来是想回镇上和宿吴子商议事情的,偏不知怎地,我竟鬼神差走上了另一条道——通往山洞的路。
寻思着也有段时间没去看她了,去看看她也好。
一路深入到山洞下,打开石门进去,见女人窝在角落里,玩着稻草。她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我,眼里有了光芒。
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我就说:“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许是只有我一个人,她没那么怕,反倒还向我招手,要我过去。
我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我轻声地问:“你可以告诉我,我怎样才能帮你吗?你孩子多大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到他来。”
听到‘孩子’,她来了精神。“孩子,孩子?”她把手伸到我头上,慈爱地顺着我的头发,显然是又把我当做她的孩子了。
我刚想问什么的,就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还以为会是郁东识和宿吴子,毕竟就只有我们三个才知道的。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宿吴子在旅馆里,不可能出来的。郁东识在守着阿瑞,也没空出来。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来者会是那个囚禁了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