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东识拿了好几根树枝进来,问项追宴:“你看哪个合适?”
项追宴拿过树枝,走近女人。女人怕生,直往后缩。
我安慰她说:“不怕,他是来救你的。”我问项追宴,“用树枝就能解开铁链吗?”
“试试就知道了。”项追宴把树枝穿入铁链的锁口中,这样试着来回转动后,锁居然自动开了。
这把我和郁东识给看傻眼了,郁东识说:“这也可以?”
项追宴把竹香身上的铁链给一一解开,没了沉重的铁链束缚后,竹香痴痴地看着自己,来回晃动着手脚,有些不置信,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喜悦。
郁东识说:“好了,我们快走吧,这里哪是人待的地方。”
我们把竹香带出山洞口,此时已是日暮四合,天际边渲染着淡淡的柔光。
许是太久没见过天日了,竹香有些不适应,她弯着身子,双手遮住眼睛。对于眼前久违的光明,她想看又不敢看的。
“走,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我带你去找你的孩子。”我牵着她的手说。
在回去的路上,我把我所知道的说来。听罢,郁东识惊愕不已,“什么,阿瑞是她的儿子?不,不能吧?”
我说:“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了。不过具体是怎样的,也只有无恒师父才清楚了。”毕竟阿瑞不记得事,竹香又神志不清的。
走道一半,郁东识突然顿住脚步,“不好!”
我问:“怎么了?”
“那秃和尚不是逃了吗?阿瑞还在千母庙里,万一……”
我也惊了,是啊,万一无恒师父又把阿瑞给抓走怎么办?
“我先走一步去看看。”他拔腿就跑。
因着我也不知道该把竹香安置在哪,就想着把她安置在原来的家,说不定还能勾起她的记忆来。
我们先是回了婶子家。婶子见我带了竹香回来,问:“她,她是谁呀?你哪里捡的”
“婶子,你不认识她吗,你仔细看看。”我说。竹香因为恐惧生人,总是躲在我背后。
“你说笑了,我怎么会认识她呢?”话是这样说,但婶子还是上前打量着竹香,“啧,好像是有点眼熟。”
我拿出竹香脖子上的平安符,“婶子,那你看看这个平安符,眼熟吗?”
婶子接过一看,“这……”她看看平安符,又瞧瞧竹香,迟疑地问:“她是,是……”
“婶子你看她,像不像是竹香?”
“竹香?”婶子走近竹香,拉住竹香的手,声音颤抖地问:“竹香,你是竹香?好像是有点像。可竹香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的?”
我端来清水,给竹香洗干净脸。因为常年不见太阳,竹香的脸色十分煞白。纵使多年过去,她眉眼间可见当年的姿色。
看清竹香的模样,婶子激动地说:“对,她就是竹香,你们看她眉尾处,有块疤,是她打小就有的,这准没错。竹香,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方嫂子啊。”
竹香就怔怔地望着婶子,也不说话,但眼里一闪一闪的,似乎是有了些记忆。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婶子问。
“她一直没离开过图山,这十多年来,她都被人囚在一个山洞里。”我说,
“什么?”
“对了婶子,当年她离开时,怀有身孕吗?”
这把婶子给问糊涂了,“身孕?应该没吧。那时候他们小夫妻结婚一年了,竹香也没怀上。”
我心下咯噔,那阿瑞会是竹香和谁生的孩子?不会是和无恒师父吧?但转念一想,虎毒不食子,倘若阿瑞是无恒师父的儿子,无恒师父怎么会对阿瑞下手?
不过这事谁说得准,有些人恶毒起来,是连自己的儿女也不会放过的。
我还担心阿瑞的事,就请婶子帮忙,让她代为照看竹香。
走出竹林时,天已黑尽,我们是抹黑赶路的。
“你一个姑娘家,如此奔波,不累吗?”项追宴问。
“习惯也还好。”我无奈地说,“我可能就是奔波的命吧。”
“你要去鲁上乡找人,找到后,就能回家吗?”
我一顿,耷拉着脑袋,摇摇头。
“为什么?”
“我不止要去鲁上乡找人,还要去找一个神秘的地方。”
“嗯,什么地方?”他饶有兴趣地问。
我担心他知道这事的话,会对他不利,毕竟龚爷那伙人说不定就在后头跟着的。我只得说:“总之就是一个需要我去寻找的地方。”
他也很知趣地没再问,只是说:“唉,我就是觉得你一个小姑娘在外,太容易遇到危险了,一不留神就会受到伤害。”
“兴许是我命该如此吧。我在家的时候,也容易碰到各种意外的,现在不还是什么事也没有。我一个长辈说我,是个命大的,死不了。”
他笑着点点头。
去到千母庙时,见庙门打开,我连忙冲进去,走到神像后头,见床上空空,并不见阿瑞。我说:“坏了,阿瑞不见了,不会真被无恒师父给捉走了吧?”
我们又去了无恒师父的住处,已是人去房空。
“先回去吧。”项追宴说。
回到旅馆中,看到郁东识正在和宿吴子说话。
“你们回来了。唉,我还是迟了一步,阿瑞不见了,肯定是被那秃和尚给抓走了。”郁东识说。
“他不会杀了阿瑞吧?”我问。
“这个就难说了,我们还不清楚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宿吴子说,“而且他能佯装多年,可见城府之深。对了寻音,你说阿瑞是山洞中女人的孩子?”
“我已经查清了,山洞女人叫竹香,是图山人,家就住在婶子附近。十多年前,她突然离家出走,下落不明。她虽然神志不清,但总是错把我当做她的孩子,所以我推断她是有孩子的。何况无恒师父也说了,她是有孩子的,而且被封印了。”
“那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了,她的孩子,怎么会被那秃和尚封印的?她和秃和尚到底有什么恩怨过往?”郁东识问。
我摇摇头,“这些事,只有他们这些当事人才清楚了。我们还是先尽快找到阿瑞来吧。”
我这心里直犯嘀咕,总觉得无恒师父会对阿瑞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