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吴子问:“阿东,你说说,你怎么会在水里晕过去的?幸亏寻音找到了你,否则你可就没命了。”
郁东识披着被子,烤着火,说他游到岩石处时,也被那衣服给吓到了,还以为是尸体来的。他过去仔细一看,没想到是件空衣服。
他本来想再继续游到别处看看,可刚想游走,就听到有人声。
“人声?”我惊着问,“你没听错吧?”
“我也不敢确定,不知道是我听岔了,还是怎样,我真的隐约听到有人说话。我还以为是那衣服在说话,特地走近看,可衣服里什么也没有,不能是。”
他说,他在水里四处查看,什么也没看到。
当他再次想游走的时候,他就发现金丝绳不知何时缠在了块岩石上。他过去解开,可谁料当他转身要游走的时候,居然又游不动了。
他回头一看,见金丝绳居然又缠在岩石上了。这让他心里发慌,心想一定是有东西在作怪。他又继续解开,金丝绳又重新缠绕在岩石上。
这让他彻底慌了神,加上在水里太久,他呼吸不过来,到最后,竟是活活憋晕过去。
“除了岩石和衣服,你还有其他可疑的发现吗”宿吴子问。
“没,在水里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东西在暗中作怪。太奇怪了,我解了好多次绳子,到最后居然又绑上了。师父,你不是说有金丝绳,别的东西动不了我吗?怎么……”郁东识说。
“是动不了你,但动得了金丝绳,何况金丝绳也不是能驱除所有邪灵的。寻音你呢,你在水里可有发现?”
我摇摇头,我净顾着救郁东识了,哪还在意那么多。
午夜时分,许是真着了凉,我是越睡越冷,盖了两张被子也没点暖意。我起身来想再找张被褥的,可一起来,就看到角落里有东西在散发着绿光。
我心下咯噔,此时已经很暗了,这绿光在黑暗中显得尤其突兀。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来了,可看到绿光就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我才没那么怕。
我点起油灯,绿光变淡了。
我过去一瞧,发现绿光是从我刚刚换下的湿衣服中传来的。我拿棍子撩开衣服,见发光的,竟是一条长长的腰带,正确来说,是一块块由毫无瑕疵的白玉制成的玉带。
我拿过来仔细看,回想了下,这玉带,好像是我救郁东识时,随手在岩石处捡到的。江水里,怎么会有这样的腰带呢?
而且看这玉带,年份久远,会是谁落下的?
待及第二日清早,我把玉带拿给宿吴子他们看。宿吴子一看这玉带,变了脸色。
郁东识问:“师父,怎么了?这玉带,看着挺珍贵的,像是古董。”
“可不就是古董,我猜测,这玉带,少说也有几百年了。”
“几百年?”我问。
“对,只有古人,才会用上等的玉来制作腰带。而且看这玉,质地不错,能用得起这等玉带的人,不是王侯,就是富贵人家。”
“那怎么会在江里?是以前落下的吗,这落了几百年啊?”郁东识说。
宿吴子摇摇头,“今晚,还得再去江边看看。水里,一定藏了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郁东识默默缩了缩身体,“啊?那我还要再下水吗?”
“不用。”
郁东识松了口气。
“今晚不用,过几天可能就要了。”
“啊?”郁东识悲惨地叫着。
……
一连三个晚上,我们都来到江水边,沿着江水一路走,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但光看江水表面,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郁东识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说:“师父,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这都走了三天,不还是什么发现也没有。会不会单纯只是巧合,毕竟汛期闹水灾,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其实我心里也多少有些疑惑,这到底真是闹水灾,还是有鬼怪在捣乱?如果是后者,可为什么我们一连几天查探,却半点线索也没有呢?
宿吴子走在前头,“你们只需想明白一件事,自然造化,最是冷血无情的。真是水灾的话,古流寨祭献多少人都没用的。所以,必定是有异物在作怪。”
郁东识问:“那为什么我们一点蛛丝马迹也察觉不到?”
“只能说,这个异物,过于厉害强大了。它藏在水里,水性为阴,我们光是用肉眼看,未必能看出来。”
“可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还来得及吗?”我说。立荣说,明天日暮前,神子就会被抬到江心处。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去,太可惜了。
我也是替妙萱抱不平,她这几日,茶饭不思的,我都怕她想不开。我听寨子里的人说,妙萱和义昂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假若不是义昂被选为神子,他们今年便能成婚了。
宿吴子无奈叹息,“正是因为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才急着想找出点什么来。罢了,夜也深了,我们还是回去商议一下对策。”
我们路过瀑布时,远远瞧见那有灯火,郁东识问:“谁在那?”我们走过去看,见是一男一女正在相拥哭泣。
听到有声响,男女齐齐回过头,看到我们,顿时变了脸色,手足无措的,想藏又无处藏身。
“妙萱,你在这做什么?他是谁?”我问。女子正是妙萱,她满脸的泪痕。而她旁边的男子,很年轻,还穿着神子的服饰。我问:“他就是义昂?”
妙萱点点头,看向男子,说:“他就是今年的神子,义昂。”
“呵,那你俩大半夜在这里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们这是想逃?”郁东识问。
这吓得妙萱俩人连忙解释,妙萱说:“不是的,不是的,你们听我们解释……”
我瞪了眼郁东识,“你吓人家干什么?”
郁东识讪讪地说:“我,我就是这么一问,谁知道他们这么慌张。不是,你们慌什么?还有,我记得,彭公不是说了吗,神子得在祠堂里清修,不能出来,别人也不能进去。那你们这……”
很显然,义昂是偷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