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东识问:“师父,这事怎么看?我们是信还是不信呢?信的话,我们身上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钱也不多,还得留着住宿。不信的话,万一真得罪对方怎么办?这什么守门将,不会是强盗吧?”
宿吴子说:“且去看看便知。”
我们便往荣城走去。还没走近,远远便看到前面有扇很高很大的城门,是用石头雕砌而成的。门上左右两侧挂着个大红灯笼,有淡淡的光,能让我们看清城门的情形。
“不什么也没有吗,哪来的守门将,肯定是那大娘诳我们的。”郁东识抬脚就要走,偏脚下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竟发出清脆的铃铛声来。
他拿手电一照,是路边的杂草上挂了好些铃铛,“谁啊,怎么把铃铛栓草上。”
宿吴子说:“我们走吧。”
谁知我们才走了几步路,便看到城门上有影子在晃动,不过顷刻间,城门上赫然多出几个高大的身影来,手上握有长戟,威猛严厉。
看到这一幕,我们吓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动。
郁东识喃喃说:“还,还真有守门将啊?那他们是人还是鬼?”
我扯着他的衣袖,压低声音说:“你小点声,别让他们听到了。”
只见那几个守门将的身影来回在城门上晃悠,勇猛的身影不怒自威,弄得我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宿吴子看了好些会,说:“我也摸不准他们是什么来历,既然是这里的习俗,那我们就入乡随俗吧。”
“啊?不好吧。”郁东识说,“我们没多少钱了。”
“不给的话,你敢进去?”我说。
“不敢。”
“未知的东西,还是敬畏一下吧。”宿吴子掏出点钱来,用绳子包在石头上,扔到城门口。
过了会,身影慢慢消失不见。
郁东识插腰说:“呵,这什么守门将呀,这么贪财。”
我也搞不懂,这几个身影到底是什么来的,怎么还认钱呢?
我们走过城门口时,观察各处,并无异样,就是刚才扔的钱,不知去向,真真个奇怪。
进去城里,路上漆黑无人,仅得间还在营业的谭家饭馆。幸好这饭馆管吃也管住,我们赶晚吃了顿夜宵,便在这饭馆里歇下。
到了第二天早上,寻思着好不容易来到人多的地方,按照惯例,我们会多停留几日的。
为着昨晚丢的那些钱,郁东识是耿耿于怀,一直追问着饭馆老板谭大刀,那几个守门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谭大刀说:“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我们本地人也不清楚。”
郁东识惊着问:“你们也不清楚?”
“是啊。突然之间就多出这什么守门将来,说守着城门,还得要过路费,这,这叫个什么事。”
“你们也不满意这守门将的?我还以为守门将是你们当地信奉的神灵呢。”
“哪呀,不知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谁知是神灵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别说你们外地人要过路费,就是我们本地人,也得给,还给得更多。上回我去外面村子买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刚要进城门的时候,就看到守门将出现了,可把我给吓个好歹。伙计说看到守门将要给钱,我就给了,谁知道……”
“怎么?”
“嗨,谁知道他们竟然嫌钱少,也不让我过。我都快把裤兜掏干净了,他们才肯放我过路。”
听到谭大刀的遭遇,郁东识心里平衡了许多,“不是,你们就不去追究一下,这守门将是什么来历?万一是鬼呢?”
潭三刀说,他们起初也以为这守门将是什么鬼怪来的,便商议着要请个法师来开坛做法。奈何有老人说,守门将突然出现在城门口,又是以将军的形象,不能打扰,万一得罪先灵,降罪在荣城人身上怎么办?
何况守门将只在晚上出现,从未伤过人,交了钱便能过,大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好。时间一长,人人都习惯了这事,就是来过荣城的外地人颇有怨言。
纵使这钱给的不情不愿,郁东识哪好再说什么。
我说:“行了,就一点钱而已,你用不着这么在意吧?”
郁东识说:“主要是这钱给的不明不白,和明抢有什么区别?不管是鬼还是怪,也不是这个贪法吧?”
说话间,有个醉醺醺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张狂地拍着柜台说:“大刀哥,给我来两瓶好酒,记住,要上好的酒,不要兑水的。”
谭大刀见这年轻人来了,变了脸色,但还是把酒拿了出来,“给钱。”
年轻人从兜里掏出几张钱来,“拿去。”
我不自觉瞥了眼那人的钱,心下咯噔,怎么感觉这钱有点眼熟?
顾不上我多想,那人拎着两瓶酒,走得颠三倒四的,路过我面前时,险些一趔趄,我忙扶住他。
他醺得满脸通红,站稳后,抬头看向我,痴痴地说:“嘻嘻,你这妹子,长得还不错嘛。”说罢就要伸手来摸我。
这给我气的,连连后退。
谁知他酒性太重,居然朝我走了过来,还要拉过我的手。
“喂,你干什么,当着我的面耍流氓,当我是死的吗!”郁东识本来在喝着茶,见这人想非礼我,一把冲了过来,用力推开对方。
对方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估计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不动。他回过神来,双目通红地看向郁东识:“你敢推老子?”
“推的就是你这个流氓,光天化日胆敢非礼人!”郁东识气愤地说。
这人立即起身来,拿着手里的酒瓶,冲着郁东识就是一砸。
“哐当!”玻璃瓶碎了一地,酒水流了一地。郁东识用手挡住了酒瓶。
这给我吓一跳,没想到他这么猛,“你,你没事吧?”
“没事,你后退一点,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徒不可。”
没等我说什么,他便撸起袖子,对那人霍霍就是一拳,那人瞬间被打倒在地。他趁此机会,坐到那人身上,又接连给了好几拳。把那人疼得嗷嗷大叫,连话也说不清。
谭大刀连忙过来阻止郁东识,“哎兄弟你别打了,刮泥张他这人就是这样,你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