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全起见,我心一横,用力把裤脚抽回,转身走开。可我一走,它就追了上来。我生怕它会咬我,谨慎地步步后退。
只是人一慌,就容易出错。我还没走几步,就不小心被砖块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见此,那只大黄狗居然一跃到我身上。
“啊!”我吓得双手抱住脑袋,低下头,缩成一团。
“大果!”
一声呵斥传来后,我身上的大黄狗离开了。我这才敢睁开眼睛,吓死我了,还好没被它咬到。
“你没事吧?”背后有双手扶起我。
我起身来,看去,是个身形颀长的女子,足足比我高了半个头。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白衫,体态娉婷窈窕,脸庞白净,一双眸子里有说不上来的哀愁,鼻梁挺拔,嘴角微微向下,眼角处有一点泪痣。
这样的她,像是从仕女画中走出来的倾城佳人,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独特气质。
她上下打量着我,问:“你还好吗?”
我回过神来,怔怔地点头,突然犯花痴了,她好漂亮啊。
“大果,你给我过来,不是叫你不许随便扑在人身上吗,怎么又……”她牵过那只名为大果的狗,一顿训斥。
她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大声呵斥的,而是轻言细语,哪怕是训斥,也不会让人感觉语气重。
我就傻站在原地,看着她训狗。
随即,她再次问我:“你真的没事吗?”
“没,没事的。”
“实在对不起,我这狗很爱扑到人身上去的。”
“没关系的,这是你的狗?”
“是,它叫大果。大果,快道歉,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说完,大果乖驯地走到我面前来,低着头。我笑了下,它还挺通人性的。
而后,这名女子牵着大果回去。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失了神,不知为何,看到她,我忽然想起我的母亲枫元雪来。
我没见过我母亲,但今日看到这名女子,我在她身上,隐约看到了我母亲的影子。
……
两日后,郁东识高烧退去,只是疮痈尚未好。因着宿吴子也受了瘴气影响,身体不大舒服,留在李家休息,我便和郁东识去找凤吉宫找潘老娘。
“哎真是奇怪了,怎么我和师父都有事,唯独你没事?你不是最脆弱的吗?怎么反倒只剩你一个没事人。”郁东识困惑地问。
我也纳闷得很,换做以前,但凡沾了风雨,或是劳累过度,我必定要生病的。可这次经了那么重的山岚瘴气,我是半点事也没有。
“怎么,你很想我有事?”我问。
“不敢不敢,我怎么会想你有事呢?”
问过路人,得知凤吉宫在郊外,我们便一路出去。
寻到凤吉宫,我们站在阶梯下,看着一层接一层的阶梯,凤吉宫在最上方。四处无人,阶梯附近栽了一片片的梧桐树,还有火红的凤凰木,看着红彤彤的一片。
郁东识仰着脑袋说:“好多阶梯啊,怎么起在这里?周围也没个人。”
我说:“上去吧。”
“这凤吉宫是道观还是庙宇?”
“不知道,没问。”
爬上诸多阶梯后,我们有些喘。
凤吉宫就在我们眼前,是红墙朱漆青瓦,看着年代久远,有些残破。牌匾上写有‘凤吉宫’三字,朱门大开,一眼看去,还是连个人影也没有。
“不是,这里能有人吗?”郁东识问。
“进去看看吧。”
进去里面,落叶满地,风一吹来,发出“沙沙”的声响。这里的庭院宽广,两旁是高高的围墙,中间是座高大宏伟的房屋。
“请问有人吗?”郁东识试着喊了声,并无人回应。
走进房屋里,见正中的墙上挂着块巨大的牌匾,写着:悬壶济世。这里的摆置很普通,放的是案台,还有桌椅等物,看着像是个客厅。
这里并没有供奉神灵塑像,所以我也弄不清这凤吉宫是道观还是庙宇,又或者,只是普普通通的宫殿。
我们一通寻找,还是没看到有人。
“哎,那有道门,我们过去看看吧。”郁东识指着西侧的一道圆形拱门说。
穿过拱门,来到片草地上,这里栽种许多花草树木,蝴蝶纷飞,鸟儿啼叫,一派和谐有生气。风景好是好,就是没人。
“是我们来错地方了,还是那老中医骗我们了,怎么这里连个人也没有?”他摸着脑袋说。
“人家骗我们做什么?你看那还有条路,我们过去看看。”
顺着地上的小道,穿过花丛树木,走了段路后,我们在一处较为僻静的地界停下脚步。一是因为小道的尽头便是这里,二是在我们前面,放着尊一米多高的青铜鼎。
他再次大喊:“喂,有人吗?”
这里周围都是繁密的树木,回应他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我说:“应该是没在家吧,李家爷爷不是说了吗,这个潘老娘常出去采药。”
“那我们在这等着?”
“来都来了,你这病也不能再拖了,还是等吧。”
“哎,这叫什么事,大老远来一趟,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闲着无聊,我们观察起这个青铜鼎来。我们是没见过这样大的鼎,看着很是新奇。
他说:“瞅瞅这材质,不像是仿照的,多半是以前留下来的。我告诉你,以前的古物,都很值钱的。”
我都懒得理他,“这是人家的东西。”
他敲了下鼎身,发现有厚重的回音。他好奇地扒拉着鼎,往里头看去,“哎,这里头怎么有水?”
我也凑过去看,还真是,鼎里面装了许多水,水色发白浑浊,似是掺了什么东西。
“水里不会有什么宝物吧?”他还想伸手到水里去。
“你别乱动,小心人家骂。”我打了下他的手。
我们打闹间,不小心碰到了鼎身,致使鼎中的水,发出一圈圈的涟漪来。
他突然说:“你看,水变清了。”
在我们的亲眼见证下,浑浊的水,顷刻之间,变得无比清澈,清晰地倒映着我们的脸庞。
他说:“哇,这水变得好清啊。”
我点点头,心想这水好神奇,能从浑浊变得清澈。
我们本来想离开这里的,偏他发现鼎中的水,再次发生了变化,“寻音你快看,水怎么冒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