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去,见鼎中水如同煮开了般,沸腾起来了,滚滚冒泡的。
他摸了下鼎身,“鼎也不烫,怎么水就开了?底下也没火啊。”
我们好生困惑,明明我们什么也没做,水怎么就冒泡了?这水从浑浊变为清澈,如今又开始冒泡,是有什么玄机在吗?
过了会,水里的泡泡变小了,水势趋于平缓。
谁料离奇的事再次发生了,本来水里倒映的是我和郁东识的面庞,可水泡滚着滚着,我们俩人的面容就消失不见了,明明我们还站在青铜鼎旁。
水中没了我们的倒影后,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衣服破烂的男子,蓬头垢面的,浑身脏兮兮,颓废地依靠在墙壁上,手里还拿着酒瓶。
因着我们只能看到男子的背影,是看不到他的样貌。
画面还会动,只见这男子颠三倒四地爬到人多的地方去,一见了人,就扯住对方的衣角,像是在询问什么。不过路人见男子是个乞丐又是个酒鬼,全都避之不及,甚至还一把推开他。
男子就倒在路中间,似狂似疯的,还把酒水浇在脸上。
尽管我看不清这人的面容,但通过他的一举一动,我能感知到他很绝望,内心无比煎熬,才想用酒来麻痹自己。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沦落成这般地步的?
水中画面渐渐消失,变为清澈平静的水。
郁东识惊着说:“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啊?也太可怜了吧?”
我骇然摇摇头,今日的怪异,我之前从未遇到过。水里怎么还能出现别的画面呢?太离奇了。
然而接下来,离奇的事又发生了。
鼎中水又开始冒着小小的水泡,水泡消失后,再次出现一个画面:迷雾重重的森林中,尖尖的青草地上,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妙龄女子,她手里牵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看样子,她们应该是姐妹俩。俩人都没穿鞋,光脚行走,头上戴着花冠,宛若人间精灵。姐妹俩有说有笑的,很是欢乐。
她们也只有背影,我看不到她们的容貌。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我竟然会觉得莫名熟悉,难不成我认识里面的人?
须臾后,画面消失,水变为清澈,无迹可循。
我和郁东识都没了言语,看着水中画面,一时失了神。两幅场景,而里面人的境遇,却是天壤之别。
我想不明白,水里怎么会出现这两幕场景呢?是有什么寓意在吗?那个贫困潦倒的男子是谁,那对姐妹俩又是谁?他们三个人的身影为什么会出现在水里?
还有,这鼎中的水究竟有何神奇之处,竟能凭空出现当下所没有的画面。如此离奇的事让我们给碰见了,会是巧合,还是……
“汪汪汪!”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狗叫,我们连忙回过神来,见有只大狗跑了过来,直冲我们喊叫。
我一瞧这大狗,好像有点眼熟?
郁东识本来想赶走大狗的,但大狗先发制人,咬住了他的衣服,吓得他连连逃窜。他围着青铜鼎跑,大狗就在后头追,一人一狗,你追我赶的,场面有点好笑。
“啊,救命啊,你快救救我啊!”他边跑边喊着。
我本来想找棍子驱赶,但已经来不及了,随着大狗“汪!”的一声,郁东识整个人跳了起来,直接跑到青铜鼎上面去。
因着青铜鼎有点高,大狗够不到,就一直对着他吠。
“大果,是谁来了,你别咬到人。”此时盈盈走来一个人,正是我前两天遇到的那名女子。
我再看看大狗,怪不得有点眼熟呢,原来见过。
女子还没走近,见郁东识居然站在青铜鼎上面,顿时变了脸色,呵斥道:“哪里来的狂徒,竟然敢站在圣鼎上!”
说罢,她随手从地方捡了块小石头,对着郁东识就是一甩,正好击中郁东识的胸脯。这一击,郁东识身体一晃,重重往后一倒,掉在地上,疼得他惊呼一声。
他倒地的同时,大狗猛然扑倒他身上去,爪子对着他的脸抓。
“啊!救命啊!”他惨叫连连。
我忙和女子求情,“求你快放了他,我们不是有意要冒犯的……”
“大果回来。”女子说。
大果这才从郁东识身上下来,郁东识得以从狗爪下逃生。
我赶紧过去扶起他,“怎,怎么样?”我见他脸上已经有好几道划痕了。
“疼死我了。你不知道它一张大嘴冲着我,我还以为它要吃了我。这都是什么事呐。”他对那女子说,“这是你的狗,为什么不好好拴着,还放出来害人。”
女子冷冷地说:“我还问你们呢,你们闯入我凤吉宫,还敢践踏圣鼎,是何居心?”
郁东识急了,一副要吵架的阵仗。
我一边拦住她,一边和女子解释说:“不是,我们不是有意闯的,我们来这里想找潘老娘治病,只是四处没人,我们就找到这里来。还有,我们不知道这是你们的圣鼎,真的是无意冒犯,我们什么也没做。就是他刚才被狗追着,一时情急,才站到鼎上的。”
听了我的解释,女子脸色稍微缓和了点,不过她还是说:“圣鼎是我们凤吉宫的神器,不容他人冒犯。等我禀报我师父,再处置你们,不对,是你。”她的话峰指向郁东识。
郁东识没忍住,“嘿,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不是你的狗要咬我,我也用不着为了躲它爬到鼎上面去啊!”
女子并没有理会他,而是问我:“你哪里受伤了?”
我说:“不是我,是他。请问你知道潘老娘在哪里吗?”
“你们要找我师父?”
“潘老娘是你师父?”
她点点头。
我心想,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是谁要找我?”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看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的头发用发带裹着,穿戴极其简单干净,一身的粗布麻衣。她面容精致,双眼有神。许是保养得当的缘故,她看起来很有精神。纵使是穿着一身粗布,手里挽着一个竹篮,也掩盖不住她超尘的气质。
我怯怯地问:“你就是潘老娘?”我还以为会是个上了年近的老婆婆,没想到如此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