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段路后,他把我们带到一座恢弘气派的庄子前,大门上的牌匾写着:花雨门。
郁东识问:“这是什么地方?”
他说:“这是戈如的地盘。”
我想着,傅戈如,应该就是知陶的先祖了,不知会是个怎样的人?还有左广和。他们估摸着是和枫星远差不多的年纪,不然也凑不到一起。
我想不明白,他们正是大好年纪的时候,为什么会酿成延续百年的恩怨呢?
进去庄子里,枫星远吩咐仆役找来两件干净的衣服,让我们换上。
换好衣服后,他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像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了。对了,你们百年后是个怎样境况,比现在好吗?”
郁东识说:“那当然了,这简直没法比的。我们那时代,事事都很方便。就说这蜡烛吧,我们都很少用了。”
“那不用蜡烛,用什么?”
“可以用油灯,手电什么的。我们出门还可以骑自行车,坐汽车,嗯,还有好多好多……”
枫星远听得两眼冒光,好奇地问:“什么是手电,什么是自行车啊?”
我在一旁听着,无语极了,他俩可谓是臭味相投了,这都能聊起来。我插嘴说:“先祖……”
话还没说完,枫星远就打断说:“你可真是我的好子孙。你虽说是我的后人,但现在,我还很年轻,你别这样喊我,都把我给喊老了。我俩一般大,也为了不被人怀疑,你就喊我星远吧。”
“这合适吗?”郁东识说。
“怎么不合适,你们叫我先祖才不合适吧?我是先祖,听我的。”枫星远说。
“星,星远,你两个朋友呢?”我问。
“他们出去了。”
“那他们是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就很好的人呀。”枫星远狐疑地说,“你不会是冲我这两个朋友来的吧?”
我一顿,心虚地说:“不,不是。”我主要是比较好奇傅家为何会对左家下诅咒。
这时,门来走来一个身形轻盈的女子,腰上还别了条鞭子。她欢快地走进来,“星远,我听说你带了两个朋友回来,是谁呀?”
我朝她看去,她梳着长辫子,面色白里透红。长得英气十足,额上有些许的碎发,衬托出她稚气未脱。我想,她就是傅戈如了。
她也打量着我和郁东识,把手里的鞭子放在桌子上,喝着水,悠悠地说:“星远,你这两个朋友长得不大像是我们这里的人呐。”
枫星远嬉笑着说:“可不是,从外地来的。他们是我很远很远的远方亲戚,恰巧碰到了的。”
她点点头,对我们说:“你们是星远的亲戚,那就是我的朋友了。来到我花雨门,就当做是自家,千万别客气。我叫傅戈如,你们叫我戈如就行了。你们呢,叫什么?”
郁东识说:“我叫郁东识,她叫詹寻音。”
“嗯嗯,那你们从哪来啊?”
“呃,从……”
这时候,门外有仆人来报,说:“小姐,有人误闯了我们花雨门禁地,已经把人给抓起来了。”
傅戈如问:“是什么人,敢闯我花雨门禁地?”
“不知道,是两个穿得很奇怪的人,一男一女。”
我心下咯噔,不会是左悲奇和知陶吧?
傅戈如说:“把他们带上来。”
片刻后,便有好几个人押解着两个年轻男女进来,我定睛一瞧,还真是知陶和左悲奇。
郁东识忙说:“误会,都是误会,他俩是我们的朋友,不是故意要闯入你们的禁地。”
知陶和左悲奇看到我俩,愣住了。
“你俩和他俩是朋友?”傅戈如纳闷地说,“那他俩怎么穿得这么奇奇怪怪的?”
枫星远悄悄拉过我,低声问:“你到底带了多少人来?”
我虚着说:“真的就我们四个,再没别人了,你快救救他们。”
他无奈极了,对傅戈如说:“戈如,真的都是朋友。你先放了他们再说,别吓着人家了。”
傅戈如这才示意让人松手,“那他们几个到底什么人,怎么穿得这样奇怪,还要闯入我花雨门禁地?”说完,她看了眼知陶,走近问:“你看着有点眼熟,我是在哪见过你吗?”
知陶向我们投来无助的眼光,郁东识解围说:“怎么会,我们是头一回到这地方来。”
枫星远说:“戈如,你就别问了,他们四个是从大老远的地方来,让他们好好歇息一下吧,我有事和你说。”说罢,他就拉着傅戈如出去了,留下我们四个人。
我们同时舒了口气,差点就露馅了。
我问知陶,“你们没事吧?”
知陶摇摇头,“刚才那两个人是……”
“男的叫枫星远,是我的先祖。女的叫傅戈如,应该就是你的先祖了。”
知陶瞪大眼睛,“我的先祖?”
郁东识说:“是的。而且,我们八成来早了,他们三家的恩怨尚未发生。”
左悲奇问:“那我的先祖呢?”
“出去了吧。他们三家已经认识了,等下估计就能看到的。”郁东识说,“唉,这下子我们要怎么办,来得太早了,谁知道他们的恩怨什么时候发生。”
左悲奇说:“来都来了,总能等到的。”
我心想,这下真的是要亲眼见证三家恩怨的发生了。
到了晚上,傅戈如设宴接待我们,我们同聚一桌,气氛有说不上来的微妙。因为我们即将要和我们的先祖,共聚一餐,这事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三家在不久之后,会发生决裂。当真是世事无常。
等上好饭菜后,傅戈如说:“广和等下就回来的,我们等等他吧。”
郁东识问:“冒昧问一句,广和姓什么?”
“姓左,怎么,你们认识他?”
我们三个很有默契地看向左悲奇。
郁东识说:“不认识,就是好奇问问。”
半刻后,从门外走来一个翩翩男子,身形挺拔,相貌堂堂,器宇不凡。别说,这看着,和左悲奇有些许的神似。
男子从容地走过来,坐在傅戈如身旁,笑着说:“让诸位久等了,我来迟了。听说来了新朋友,在下左广和,不知各位名姓?”
我们四人齐刷刷地盯住他看,一时间愣住了,心情有说不上来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