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星远说:“你别血口喷人,就算是我们的乌丹失效了,可也不至于会吃死人的。”
“怎么不会,那你看看这一地的死尸算什么?要我看,就是她的药吃死了人!先前她来找我,还信誓旦旦地说,有办法能治瘟疫,这事交给她办就成了。我信以为真,就把病人全都托付给她。没想到啊,她竟然包藏祸心,害死这些无辜百姓!”县长说。
傅戈如一个劲摇头,无力辩解着:“不会的,乌丹肯定能有效果的。我已经让我家里染上瘟疫的家仆试过药了,有效果了我才拿来给大家服下的,不可能会有毒。”
县长说:“你还敢狡辩,病人什么药也没吃,就吃了你的药,如今就一命呜呼了,你还要怎么说?你看看这一条条的人命,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傅戈如是百口莫辩的,想说什么也说不了,只能干着急,流下无助的眼泪。她一是哭这些死去的病人,二是哭自己的处境,为什么他们会出事呢。
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乌丹当日能救回家仆,今日却成了毒药呢?这不应该啊。
见她万般无助的模样,我忽然想到那天她打开漆盒拿出乌丹的时候,乌丹并没有流露出第一次打开时的清香。而且,左广和这几日,不见踪影,说是有事离开了。
该不会是左广和……想到这,我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了。
县长又说:“傅戈如,事已至此,你还不认罪!”
枫星远说:“凭什么?我们又没罪,谁能证明是我们的乌丹有问题?”
“他们。”县长指着地上的死尸说,“他们还不够吗?他们只吃过你们的乌丹。”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这里的病人又接连死了好几个,真的是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外面围观的民众不敢靠近,只能红着眼,大声谩骂着傅戈如,“一定就是她的药出了问题,是她害死的病人。我们不能放过她,必须把她千刀万剐才行!”
人人都在激愤地骂着,骂得激烈,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了。
傅戈如瘫坐在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这些死尸,神情恍惚了。
县长走到傅戈如面前,“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吗?来人,把她拿下!”
枫星远护住她说,“不行,这事还没有十足的证据,你不能定罪。何况,我们为什么要害死这些病人啊?这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县长冷哼一声,“好,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去给我搜查花雨门,看看还有没有剩余的毒药。”
枫星远说:“好,那你就去搜,看你能搜出什么来?明明此事和我们无关,你却偏偏认定是我们所做,你这是铁了心要让我们认罪啊。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冤枉我们不成?”
“是不是冤枉,等下便知分晓了。”
我们四个,直愣愣地站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这事我们自是不能插手的。何况,我们也做不了什么。毕竟以眼下的事实来看,病人确实是吃了乌丹才暴毙的。
枫星远安慰着傅戈如说:“就让他们去搜,我就不信了,还能搜出什么来。我们清者自清,怕什么?”
傅戈如仍是没有言语,失了神,两眼空洞。
因着花雨门离得近,不多时,搜查的人便回来了,把一方手帕交给县长。
县长打开手帕,手帕上放的,是个黑色药丸,大小和乌药一致。“你们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证据。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当日就是用它磨成粉末,让病人服下的。”
枫星远说:“这是什么东西?我们的乌丹只有三颗,这肯定不是乌丹。”
“来人,给我验一验,看看是不是这种毒药。”县长把药丸交给大夫们。
几个大夫来回验证后,又找来条狗,让狗吃下半颗药丸。才一会,狗便吐血不止,倒地身亡。
年长的大夫说:“没错,的确是同一种毒药。我们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药,但可以基本判断,吃下此药者,便会吐血身亡,这和病人暴死的症状是一样的。”
县长把剩下的半颗药,连带着手帕扔到傅戈如面前,厉声道:“你还想说什么?这药是我们从你枕头底下搜出来的。手帕是你的,这没错吧?这药丸,和你当日用来救人的,是一模一样,这没错吧?”
傅戈如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药丸,泪水滴落。她知道这不是乌丹,真正的乌丹早已不知去向,可她还能说什么呢?
枫星远说:“这药丸不是我们的东西,一定是你们栽赃嫁祸的!”
县长说:“我们可是当着傅家人的面亲自搜查出来的,你们要不信,可以回去问问你们的人。还有,我堂堂一个县长,栽赃嫁祸你们做什么?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枫星远一噎。
“你一个外乡人,这事,你管得太宽了。你既然是她的朋友,那便是她的同谋,肯定也参与了这事,和她同罪。来人,传我命令,傅戈如蛇蝎心肠,胆敢害死多条人命,罪不可恕,立即把她抓捕起来!”
“不用!”傅戈如缓缓站起身来,“我可以自己去。”她看着地上的死尸,已是万念俱灰。
她缓缓走出门口,茫然地看着激愤的民众,跪下磕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我明明是真的想救他们的……”
这时,人群中走来从容淡定的项未,他说:“有些话,我想和傅门主交代。”他俯下身,凑在傅戈如耳旁,沉声道:“这是场陷害,傅门主,就没有想过幕后黑手是谁吗?”
傅戈如看向他,“什么意思?”
“乌丹自是神药,只可惜,早已被人换成了毒药。”
“是谁?”
“看看你们的朋友中,缺了谁吧。”
傅戈如回头看向我们四人和枫星远,缺了谁,是一目了然。她连连摇头,“这不可能的……”
“那晚你不在,我亲眼看到他进入放乌丹的房间中。”项末一字一句说来,“还有,那毒药是在你房中搜出来的。你猜猜,会是谁能轻易放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