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东识问:“不是,南境这样偏远的地方,知道的人也没几个。为什么会有人吃饱了撑的,想要更改南境的气数,后果还这么严重,这无异于放火烧山啊。”
宿吴子说:“正是因为事态严重,所以很难想到,会是什么人做下此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可南境只不过是一个地方,难不成还能和人有恩怨?对了师父,对方夺走了南境的灵气,是有什么作用吗?”
“人和物虽然都有灵气,可两者间的灵气是不相通的。所以对方是夺走了南境的灵气,却是无法用于自身,就是不知道对方会把灵气用于什么地方。我猜测,对方未必就是为了灵气才这样做的。”
“那为了什么啊,总得有一个缘故吧。”我问。要夺走南境灵气肯定不是件易事,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就改了南境气数吧?
“是啊,莫非对方和南境有仇?可真有仇的话,直接一把火烧了南境不就得了,何必大费周章改什么气数。”郁东识说。
“会不会是南境中,有对方的仇人?”知陶问。
“可几乎无人在南境中居住,能有什么仇人?”郁东识说。
宿吴子看向我,我一顿,我想到了唯一在南境之中生活的,估计就只有孤黎族了。
南境气数被改,不及时挽救的话,任何生灵全都会遭难的,孤黎族自然也不例外。对方不会是冲孤黎族来的吧?
世上知道孤黎族的人,是少之又少,不过这不意味着就没人知道孤黎族。或许知道孤黎族的存在,不清楚孤黎族在哪,所以想借助改变南境气数一事,逼出孤黎族人?
此事,深思起来,太骇人了。倘若如此的话,那对方是好阴毒的心思啊。
我问:“表伯,那要怎样做,才能挽回南境气数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气数被改,南境陷入绝境吧。”
宿吴子说:“我只知道改人的气数,不知道改山林的气数。想要挽救南境气数,首先,得知道对方是如何改变的。”
我说:“那对方,会不会现在就在南境中,不会是龚爷一伙人吧?”毕竟除我之外,也就龚爷一伙人想找到孤黎族了。
郁东识说:“要我看,有这个可能。他们什么邪门的路子都有,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管是不是他们,他们也都该现身了。”宿吴子说,“跟了这一路,他们早已按耐不住了。”
……
随着我们都深入,渐渐的,能感受到南境气数被改的变化,这里的生灵都出现了异常躁动,似是十分不安。偏我们毫无头绪,什么也不能做。
这天赶路时,郁东识不小心被带刺的叶子划到衣服了,他刚拿掉叶子的时候,惊呼一声。
我问:“怎么了,划到手了?”
他盯着叶子说:“不是,你们看,这叶子好奇怪啊。”
“奇怪?”我看过去,见叶子上,竟有图案。
我们一群人围了过去,见叶子上有着奇奇怪怪的图案,而且就这同一株的叶子上有图案,别的枝叶又没有。
知陶说:“南境多的是奇花异草,这许是株奇草吧。”
我们想想也是。偏我盯着这叶子上的图案看,看着看着居然出现了幻觉,我仿佛能看到这些图案会动,像是在表达着什么。
眼见快到了夜晚,我们或许是走到风口上了,竟吹来一阵妖风,卷起落叶灰尘,让我们连连后退。这阵风多少带了点寒意,吹得我们起了鸡皮疙瘩。
郁东识说:“好端端的,怎么刮起寒风了,天是要转凉了?”
宿吴子说:“不能的,按照此处的气候,是不会有寒风的,我们估计是来到了什么地方吧,多少注意点。”
“那我们还继续走吗?”
“走,留在这里,只能坐以待毙的。”
“那我们换条路吧?我觉得这路怪邪门的。”
“别处无路可走,只得这一条路能走。别怕,我们继续走吧。”
郁东识默默拽紧了我的胳膊,我无奈地说:“这么多人呢,你怕什么?”
他嘴硬地说:“我这不是怕,是防患于未然。”
哪怕天将黑,我们仍继续走着。只是越走,寒风吹得越大,仿佛行走在天寒地冻的天气下。每个人都缩紧身体,冷得直打哆嗦。
在走了一段路后,寒风转变为微风,我们这才稍微缓过来点。
原本走得好好的,孙万猛地停下脚步不走了。我们还没搞懂是怎么了,只见他神色激动,缓缓地转过头去。
我们也跟着回头看,后面黑漆漆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是孙万这突然的举动,让我们摸不着头脑。
郁东识问:“哎,你怎么不走了?”
左悲奇摇着孙万的手,“孙万,你怎么了?”
孙万没有回应我们,保持着回头看的姿势纹丝不动,痴痴地看向黑暗处。紧接着,他不顾一切朝黑暗中走去,我们拽都拽不住。
我拽着孙万的胳膊,拽着拽着,他忽然身体一激灵。我能感受到,他身躯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出来了。
随着而来的,我眼前一黑,再睁眼,我看到有一道亮光瞬间从他身体离开。而他,又变得一动不动的。
“别管他了,我们快走!”宿吴子突然大声喊道。
我们吓一跳,郁东识不安地问:“师父,怎么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宿吴子神色变得严峻,一手一个拉着我和郁东识,“快走,先别管那么多,快离开这里!”
知陶看着孙万,也意识到了什么,慌张地拉着左悲奇走。
尽管我们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从宿吴子和知陶的神色中可以得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的心跳,就如我此刻的脚步般,惊慌无措。越是走,心里就越是怕。偏越是怕,我就越想回头张望,看看那黑暗中,到底有什么。
“从现在开始,千万别回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回头!”宿吴子说着,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我可以感受到,他也很怕很慌的。
正是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未知带来的恐惧,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