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阴沉地盯住我看,重声道:“你不能走。”
“为什么?”我怕归怕,并不慌,我或许能对付了他的。
他没有再言语,而是直接重重抡了一拳过来,下的死手。我吓得连忙躲开,我是不会武,但我可以用其他办法来对付他。
我迅速转身,特地跑远了一段距离。在他追上来之际,我单举起一手,手指转动,地上的枯叶也随着转动,形成一个漩涡。
等他跑过来的瞬间,我一推手,连带着地上的枯叶给推出去,齐齐涌到他身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他被枯叶推到在地。他一倒地,我感受到土地有明显的震动。
我惊叹于自己的能力,居然可以一夕之间变得如此厉害,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好坏与否,都已然发生了,我只得去接受。
我怕他再会追上来,憋着一口气,赶紧跑开。
奇怪的是,我明明没来过这里,却知道出口在哪。跑了好些会,我终于跑出荒林,看到远处有零星的人家灯火。
我平复心情后,寻思着我在孤黎族的处境过于尴尬了,我母亲私自离开了孤黎族,不知给孤黎族造成怎样的损害。
对于孤黎族来说,我母亲是个罪人,而我只是罪人的女儿。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得离开这才行了。不然再这样折腾下去,我小命怕是不保。
现在天黑,我看不清路,还是等明天再走。
我刚要走的时候,突然感受到后面有东西扯我,我回头一看,是那天茶白领来的小男孩。他乍然出现,给我吓一跳,“唉,你吓死我了。”
“你要离开?”他一眼看穿我的心事。
“你怎么知道的?”我怕他会告密,忙说:“小弟弟,我求你件事,你别告诉他们好吗?我只想出去。”
“可你是枫氏后人,孤黎族人,你要去哪里?这里就是你的家。虽说你亲人早已不在世了,但所有族人,包括我,都是你的亲人。”
他说得真切,我不免为之动容,“可,可那个大巫祝,是不会让我留下的。”
他笑了笑,“她有说过要把你赶走吗?”
我一噎,“没有。”
“那不就行了。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如今又要走,是想学你母亲那样,弃下我们族人不管吗?”
“不不,不是的……”
“那就留下,孤黎族谁都能走,唯独枫氏的人,不能。”
“嗯?为什么?”
“因为只有枫氏,才能保全孤黎族。”
见他老成持重地说着这话,我一时无言以对。
“何况孤黎族眼下,已陷入困境。你再离开的话,孤黎族恐将不保。”
“困境?什么困境?”
“你日后会知道的。”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我叫小典,是五个长老中最末尾的一个。按辈分,我还是你的太叔叔。”
“啊?”
“走吧,先回我家,让我阿母见见你,她很挂念着你的母亲。我想她见到你,会很开心的。”
说完,他牵着我的手,带我去他家。
……
在眠泽待了几日,我仍是稀里糊涂的。那日之后,大巫祝再没来找过我,倒是其他人相继来看我,多是亲切关怀。
至于其他事,我是一概不知。
偏孤黎族的事没处理好,宿吴子他们那边又出了事。要说我和他们分隔两地,我是如何知晓的呢?
这全依赖着大巫祝和五个长老,给我解封了图腾,以至于我现在,完完全全有着我母亲的能力。我现在不单有预测未来的本事,更能清楚感知到,我身边的人出了什么事。
不知因何故,宿吴子他们似乎全都出事了,被困在一个长满红色果实的地方。我得赶快去营救他们才行。
茶白和小典,生怕我跑了,死活不肯放我走,就差把我给绑了。我自然是得去救宿吴子他们的,铁了心要离开眠泽。
我说:“你们放宽心,等救了他们我一定会回来的。”
茶白问:“不救不行吗,或者我们帮你救也行。”
“不行,我得亲自去,不然我放心不下。还有,我离开了这些天,他们也担心我的。”
“那……”茶白自知拦不住我,和小典一合计,“那我们和你一同去,好帮帮你。”
“你们不是不能离开孤黎族吗?大巫祝不会同意的吧?”
“按照你所言,你朋友他们应该就在眠泽附近,这不要紧的。再者,我和小典好歹都是长老,有出行的自由,不用问大巫祝的。就这样说定了,我们走吧。”
说罢,她拉着我和小典,抄小路走出了眠泽。
一通走后,我看着远处的悬崖,忙问:“对了,你认识书萝吗?”
她有些诧异,“书萝?认识呀,不过她……”
“她怎么了?”
“你先说,你和她认识?”
我把那日书萝推我下悬崖的事说来,“她现在还在族内吗?”
听完之后,茶白和小典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小典问:“你当真没听错,对方就叫书萝吗?”
“是啊。”我又把书萝的外表详细说来。
“不,不会吧?”茶白骇然说道。
“怎么了?”我问。
“在你来之前的半个月,书萝就因为意外死了。”
“死了?”这下轮到我震惊了。
怎么会,我可以确定,我所看到的书萝,真真切切是活人,绝不可能是死人。就算我看不出来,宿吴子和知陶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吧?我忙问:“当真死了?”
茶白说:“嗯,尸首还是我们亲自埋的。她是出去祭祀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崖上摔死了。”
这让我背后冒冷汗,书萝死了,那日推我的人,又是谁?那人穿着孤黎族的服饰,又认识我母亲。我又问:“她出去祭祀,是祭祀什么?”
“呃,是去给一个祭祀坛上祭品。”
“祭品是什么?”
“是一朵梵星花,在晚上的时候能发光,还不会枯萎。”
这下子,我彻底糊涂了,按照茶白的描述,我所遇到的人,的的确确是要祭祀的书萝。偏她又说书萝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死了,那个自称书萝的女子,究竟是谁?
但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女子应该不会知道我会突然出现的,她是偶然间碰到我的。并且在短短时间内,对我生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