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白也觉得奇怪,“你所描述的那个人,的确像是书萝。但书萝已死,不可能再复活过来的。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有人假扮书萝。我们发现书萝时,她所携带的梵星花并不在身旁,我们还以为梵星花是掉到别处了。偏你又说,那人手上拿有梵星花,这就很迷惑了。”
我问:“梵星花是只有一朵吗?”
“嗯,梵星花十年一开,且只长在眠泽中,外界是没有的。”
“那书萝是一个人去祭祀的吗,怎么祭祀坛是在外面的?”
她说,那个祭祀坛是当初孤黎族先人,初来眠泽时,亲自建造的,能起到屏障的作用。祭祀坛,可以抵挡外界的魑魅魍魉,以保眠泽平安。
至于梵星花长在眠泽中,花开祥瑞,被孤黎族视为神花,便拿来做祭品供奉。一般去外界,是只派一个人去的,今年正好轮到书萝。
小典说:“可不应该啊,这里一带,除了我们孤黎族,再没人的。倘若是外来的人,是不会知道我们孤黎族具体的服饰。更何况,书萝姐姐还是以祭祀人的身份,她的穿戴更是复杂,旁人是模仿不来的。”
我们陷入沉思,书萝一事,过于诡异了。这事先暂且放一放,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们去做。
凭借感知,我带着他们来到一片低矮的草丛中,这里长满了娇艳欲滴的红色浆果,小小个的,光滑有色泽。
我张望四周,到处静悄悄的,半个人也没有。
茶白问:“你确定他们在这吗?”
我点点头,大喊着:“郁东识!你们在哪里?”
我把嗓子都喊哑了,也无人回应。
我们又顺着这里,到处找了一圈,还是没人。我的感知告诉我,他们十有八九是被困在这里了,怎么会不见人的?
正当我焦急不知所措的时候,我蓦然低头看着这些浆果,问:“这些果子能吃吗?”
茶白说:“不能吧,颜色太艳的,一般不能吃的。”
我隐约觉得这些浆果非同寻常,便蹲下身去,摘下一颗,浆果顿时流出鲜红的果汁来,闻起来感觉很怪,有点刺鼻。
不对,不对。
我闭上眼,我发现一旦我闭上眼,用心去感知的话,便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东西。闭上眼后,我看到在这片草丛地下,似乎放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且散发着阴气。
睁开眼后,我走到中间,徒手开始挖土。果然,挖着挖着,我摸到了一块像是石头的东西,拿起来一瞧,是一块通体呈黑色的玉。
黑玉的外形不规整,应该是没有雕琢过的,形似拳头,凹凸不平。还有一点奇怪的是,它的触感不像其他玉一样,触感冰凉,而是摸起来温温热热的,很有生命力。
茶白问:“你看出什么来没有,你朋友他们上哪去了?喂,你倒是说话呀?”
我没有回答,凝视着黑玉。
这黑玉是活物,能源源不断散发着阴邪之气。我又看看这遍地的红色浆果,不对,这里一定隐藏着某种古怪。
我走出浆果中,拿着黑玉,只见黑玉所散发出阴邪之气,全都飘向浆果中,浆果尽数吸取了阴邪之气。
“寻音!”
恍然间,我竟听到了郁东识在喊我。
我身体一顿,张望四周,并不见他,是我一时听岔了。当我再望向这片浆果丛时,我惊呼着:“我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么了?”茶白和小典同时问。
“我朋友他们不在这,而是在别的地方!”
说完,我把黑玉扔回浆果丛中,离开这里。
我之所以感知到宿吴子等人会在这片浆果中,是因为宿吴子他们曾来过这,所留下的气息,被这片浆果给吸取了,所以我便误以为他们就在这里。
还有,这片浆果有其古怪在的,只是我目前看不出来。至于这块黑玉,又为什么会被埋在地下,有什么来头?它并非是寻常的玉石。
我忽然想起山灵的真身,也是块美石。至于这黑玉,却有大量的阴邪之气,将来怕是会修成什么魔怪。
我没再多想,赶快朝某处走去。
跑了大半日,当看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草窝时,我才停下脚步喘气,我有直觉,郁东识他们就在里面。
只见这个草窝,和鸟巢相似,更像是一个用杂草衔接而成的屋舍。草窝最前面,有一道窄窄的缝隙,像是特地留出来的门。
茶白喘着气问:“这里?”
我点点头,“里面可能有什么,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我一个人进去。”
“你这人,我们都和你出来了,也不差这点路了。走吧,别看我和小典年纪小,好歹我们多少是能派上用场的。”
我们便小心翼翼走进去。
这草窝完完全全由干草搭建而成,意外稳固。就是各处留有一点点的缝隙,外面的光线能照映进来,使得这里半明半暗的。
我们步步深入,这个草窝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犹如长廊,两边狭窄,前后通达。在走到半中央的时候,我看到前面站着几个人,立即冲了过去。
“表伯!”
宿吴子站立在边上,纹丝不动,眼皮一眨不眨,连呼吸也没有,像是个塑像。知陶就在他身旁,左悲奇和孙万在对侧,同样一动不动的。
他们完全静止住,头发丝也不动,他们站立于此,宛若四尊活人塑像。
“郁东识呢?”我发现独独缺了郁东识,他不在这里。
我特地走到尽头,一番找寻下来,确实不见他。我心下一颤,他不在这,会去哪了呢?不会出事吧?
眼下事态紧急,我顾不上多想,还是先救宿吴子他们。我摇晃着知陶的手,不断呼喊着她:“知陶,知陶……”
偏她毫无反应,宿吴子他们三人也同样如此,就像块木头。他们这状态,不死不活的。
茶白说:“他们是被勾去了魂魄吗?不过又不像是。”
我问:“为什么不像?”我第一念头,也是认为他们的魂魄被勾走了。
“呐,凡是肉身和魂魄分离的,不管魂魄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肉身都会开始变得僵硬。而他们,肢体柔软,尚有温度,不可能是被勾走魂魄的。”
“那他们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