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们三人同项追宴和潘老娘辞别。
项追宴说:“你就放心去吧,这里的事有我们,我们会尽一切所能找出左广和的致命点。”
我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嗯,谢谢项叔。”他待我这样好,我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了。
就此,我们三人便启程。仅仅半盏茶的功夫,我们就回到了眠泽中。
宿吴子和孙万见我们平安回来,自是欢喜不已。
我连歇息也顾不上,准备再次出发。
宿吴子问:“寻音,你这是……”
“表伯,郁东识不知被何人劫走了,应该是还在南境中的,我得去找到来。”
“你一个人去?”
“嗯,表伯你们就先留在眠泽,我一个人可以的。”
宿吴子思索了片刻,”也罢,如今你的能力胜过我们所有人,我们和你一起去找的话,反倒成了你的累赘。但切记,不要随意冒险,阿东自是要救的,但这前提是你得保护好自己。”
我点头应下。
在出发前,我特地去找小典,问他关于长生人的事。
小的满脸的疑惑,“长生人?”
“嗯,你知道吗?”我试探地问。
“没听说过呀。”
“你也没听说过?”
“我只知道南境中有青人,他们把房屋建造在树上,不过多年前毁于一场大火了。怎么,这长生人也生活在南境中吗?”
“你真的不知道吗?”我反复地问。
“真的不知道啊,我小典从不骗人的。”他严肃地说道。
“那在南境中,除了孤黎族和青人,就没有其他氏族了吗?”
“应该没了的。孤黎族在眠泽居住已久,如果还有其他的氏族,我们不会不知道的。南境是大,可只要有人群,就会留下活动痕迹的,不可能说完全隐蔽。就像我们孤黎族,地处南境尽头,已经够隐秘了,可还是会有人知道。而我们也不是说完全在眠泽中,哪也不去的。”
“这样么,那南境除了孤黎族,就没有其他氏族了吗?”
“据我所知,就青人一族,除此之外,再没有了。”
这让我十分纳闷,照如今看来,孤黎族的确不知道长生人的存在,更别提长生人的下落了。可为什么左广和又铁定认为长生人就在孤黎族中呢?
对了,左广和还说,当初孤黎族和长生人是一同进入南境中的,那这事得追溯到几百年前。会不会是长生人早已经死了,所以小典并不知情。
偏长生人又传言是死不了的,所以长生人极有可能是还在南境中。可在南境中的话,为什么连孤黎族也不知情呢?
想着这些,我又离开了眠泽,到眠泽以外的地方去寻郁东识。郁东识这事又是一个难题,会是谁劫走他呢?我是越想越觉得头疼。
我独自行走在南境荒林中,凭着直觉走,走到哪算哪。学会了瞬移之法后,我也不害怕迷路了,更不怕黑夜来临。
每走一步,我都在想这些日子所遇到的难事,越想越觉得复杂。我甚至怀疑起,劫走郁东识的,会不会就是长生人,毕竟南境中也没其他人了。
但想想,似乎又没这个可能,因为长生人没有劫走郁东识的必要。他们都已经长生了,还能有什么需求?
冥冥之中,我能察觉到,长生人一事,应该没那么简单的。
约莫找到了下午,我竟无意间发现了希萝,她也一个人走着,不知朝何处走去。我不作他想,立即跟踪她。
在来到一处阴暗的林中,她才停下脚步,忽然跪下,恭敬地道:“主人,希萝回来了。”
话音一落,在她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人,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连脸也裹得严严实实,不见半寸肌肤。他整个人悬空漂浮,周遭有一团无形的气波。
我躲在枯枝丛后暗中观察,见这个人的出现,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字:魔。我不知什么是魔,也没见过魔,但看到这个人的出现,我就知道什么是魔了。
他光是悬空在那,便隐隐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氛,让人不敢靠近。
“孤黎族最近如何了?”他开口问道。
听到他的声音,我身体一震,仿佛在哪听过这个声音,很耳熟。偏我现在有点紧张,根本想不起来了。
“区区一个影子,便已乱了他们的阵脚。只要我们再多做些古怪,他们便会人心惶惶的。”希萝回答说。
“这还不够,我要的是,整个孤黎族的灭亡!”
“可枫氏人回来了,会乱了我们的计划,而且枫氏人又难对付……”
“枫氏人,枫氏人?说来,我还得感谢上一代的枫氏人,倘若不是我引她离开,我怕是早就被发现了。孤黎族既然把希望寄托在枫氏人身上,那我们便想办法除掉。”
“可主人难道忘了,除非枫氏人自刎或者阳寿已尽,不然是死不了的,寻常人也难以杀死。我上次推她入深渊,她居然没死成。”
“我倒忘了还有这一茬。我是见识过枫氏人的厉害,枫氏人对我们来说确实棘手。”
我听得心下骇然,原来希萝背后之人,是这个魔,而影子杀人一事,竟是出自他们之手。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还有这么一伙人想灭掉孤黎族。
我止不住生怕,人有些发抖,加上无意间发现了这样的惊天秘密,一时有点难以自控。一不小的,我踩动了枯枝,发出声响。
“是谁!”那个魔一声怒吼后,吹来阵狂风,把周围的枯枝树叶全给吹折了。
而我,则完全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是你?詹寻音!”希萝恶狠狠地看向我,她又对那个魔说:“主人,她就是枫氏后人。”
“原来是你,小姑娘,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魔幽幽地道。
我眉头一皱,愈发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魔。“你,你是谁?”
魔一挥手,“呵呵,我是谁?看来,你记性不大好的呀,我们明明才见过面没多久的。”
我盯住他看,脑袋中闪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来,我撑着额头,“我见过你?”
他轻笑了下,扯下遮脸布,露出真容,“怎么样,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