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他真面目的那一刻,我整个人怔住不动,不敢相信此刻所看到的,也是被吓懵了。这张脸,正是我前两次偶然在境中和水里看到的,那张诡异可怕的人脸!
我原以为两次看到这张人脸,不过是巧合,又或者是什么幻术之类的。万万没想到,这张脸竟是真实存在的。
先前在境中看到这张脸,便令我胆战心惊的,如今这张脸出现在我面前,我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
“认出我来了吧?”他说。因着他脸上涂满各种彩色,他一说话,使得他这张脸愈发显得诡异瘆人。他几乎是没有眼白的,一双眼睛,充满了黑暗。
“是你?”我声音有些发抖,心中不断在想,他究竟是何人,为什么会想毁灭孤黎族?
“没想到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还没认识,就已经见过两次面了。你好啊,枫氏人。”
我看到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想逃。可转念一想,他打算灭掉孤黎族,而我又是族黎族术法最厉害的一个,我逃了的话,孤黎族岂不是迟早毁在他手中?
我终于明白那日,希萝为何会得意地说孤黎族即将要灭亡了,原来背后是有他在。
“你到底是谁?”我质问道。看他这般无法无天的样子,怕是本事不小。
“我是谁?你该去问你的母亲,她是第一个知晓我还存在的人。哦我忘了,你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了。”
“主人,别和她废话,既然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希萝激愤地说着。
魔摆摆手,他双眼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的魂魄给勾走。他说:“枫氏人,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我问:“交易?什么交易?”
“据我所知,你也是才回来孤黎族不久,对孤黎族并无感情,你没必要为他们掏心掏肺的。他们奉你为上宾,无非是看中了你是枫氏后人,有着他们没有的灵力。他们只是想利用你,达成他们的目标罢了。不如这样吧,你离开南境,保全自身,这样对谁都好。”
“如果我怕死,我就不会来南境了。”我淡淡地说。
他立即发怒,“怎么,你偏要和我作对吗?我听希萝说,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你一同来的,有好几个人。倘若你离开,你朋友的性命,或许还能保全。你执意留下的话,你朋友他们,未必就能活着出去了。”
“孤黎族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灭掉孤黎族不可?”
他冷冷发笑,“你又知我和孤黎族没有怨仇吗?枫氏人,你别自以为是站在正义的那一方,你没有长在孤黎族中,又怎么能知道孤黎族曾经做下肮脏龌龊的事!还有,你一心为孤黎族好,可等大难来临之时,只要能保全孤黎族的话,他们肯定会把你给献出去的!”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和孤黎族有什么过往?希萝恨孤黎族,是因为孤黎族把她给祭献了,那他这个魔呢?又是因为什么缘故。
不过不管因为什么缘故,他对孤黎族的恨,似乎入骨,恨意比希萝还重,不然也不会想要灭掉孤黎族。
我说:“难不成孤黎族人人都对不起你,你非得连全族也不放过?”
“难道你以为我杀了一个,其余的人不会来找我报仇吗?孤黎族本身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仇恨!”
这是你的事,反正我得守住孤黎族。”
“那你就是要和我作对了?好,很好。”
说完,他飘到我面前,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周遭草木摇动。”你以为你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呢?”
我说:“那你以为你们两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他不再多话,扬起手,从他手中,冒出一团黑色雾气。
我忽然想起,当初宿吴子几人遇到黑雾气的事,不会就是他做的吧?我直视他,不再退缩,因为我已无路可退。
他推出黑雾气,我波澜不惊,同样扬起双手,生出一股灵力。灵力对上黑雾气,二者悬空对峙,久久僵持不下。
我思索着,他既然想劝我离开南境,说明他是顾忌我的。再有,希萝又说枫氏人是难以杀死的,除非自刎或阳寿已尽,这更让我有底气对付他。
“是我小看你了。”他幽幽地说,而后使出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们二人对峙,让周围的草木遭殃了,花草被吹折,树木被吹的连叶子也不剩,可见这场对峙有多猛烈。
“寻音!”
这时,从远处传来郁东识的呐喊,这让我一时分了神。魔趁此良机,使用更多的黑雾气,黑雾气朝我袭来,我陡然应付不过来,一把被击倒在地。
此时已至夕阳,因着草木被吹折,有些许的余晖照耀进来,正好照到魔和希萝身上。我蓦然发现,他们两个人也是没有影子的!
我忽然想起,梦迷曾经对郁东识说:“没有影子的人,会带来毁灭,也可以带来救赎。”难不成是指他们两个没有影子的人,会带来毁灭?
乍见到有光,魔一挥披风,连带着希萝一同消失不见。
下一刻,郁东识跑来了,他冲过来扶起我,忧心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我摇摇头,就是感觉受了点冲击,“哎,你怎么在这里的?是谁把你劫走的?”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我才舒了口气。
他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稀里糊涂的被劫走。”
“啊?”
“就是我被劫走后,昏迷过去了,等醒来,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然后我就打算走回眠泽。路过这里的时候,感觉你就在附近,所以来找找,没想到你真在。你刚才在和谁打架?”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去再说吧,表伯他们正担心你呢。不是,你真不知道谁劫走你吗?”他两次都无缘无故被人带走,实在奇怪。
“真不知道的啊。我也纳闷,怎么好端端的,我就在荒郊野外了?偏我找了一通,也没见人。”
“这么奇怪吗?”我说。两次都不知是谁把他带走的,偏他两次都完好无事。劫走他的人,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