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哽咽着,只晓得看着项追宴,什么话也说不出。
项追宴还以为我有什么事,急急问:“寻音,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宿吴子和潘老娘也围了过来,不解地看向我。
郁东识说:“算了,我来说吧,就是……”
这时,我突然身体一震,把他们给吓一跳。
郁东识皱着眉头问:“不是,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言语,默默伸手去摸后脖子,摸到了一片树叶,拿过一看,树叶上写有四个字:急事,速回。
我记得,孤黎族是以树叶来传信的,这是茶白写给我的?不会是伏尧或者是左广和又找来了吧?
我顾不上多想,深吸口气,平复好心情,对宿吴子他们说:“师父,眠泽中有急事,我们得速速回去。”
宿吴子点头,”好,那你们小心点,需要我们帮忙尽管说。”
我便拉上郁东识准备回去,郁东识悄悄问:“不是,你不打算弄清楚这事吗,万一项叔真是……”
我叹了口气,“现在没空,等有空再说吧。再者,能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我的生父?我能认他,可他怎么认我?他连那女子的模样也不记得了。”
说完,我们便以瞬移之法回去。
刚一回到眠泽中,便看到某处的山林间上方,正盘旋着一团似云的黑气,宛若黑云压顶,可只有那边有,其他地方上空无异常。
我赶紧去找茶白和小典,他们在上善宫。我去到后,忙问:“出什么事了?”
“大巫祝他们出关去对付伏尧了,他们在出门之前占卜了一卦,但占卜的结果是大凶。”茶白指着桌子上裂开的龟甲说,一脸的担忧。
“大凶?那他们会有事吗?”
“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他们去哪里寻伏尧了?哦对了,外面那团黑云是什么来的?”
“什么黑云?”
我拉着他们出门,指着那片黑云,说:“就是那里,大巫祝他们会不会就在那对付伏尧?”
茶白一看,大惊失色,险些没站稳。
我扶住她问:“怎么了?”
“那,那是……”她声音发抖,说话也没力气。
“是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用了震元决。”
“什么是震元决?”
“所谓震元决,便是指元神离开躯体,凝聚毕生之力,汇集于元神中,以元神出窍为决,形成强大的力量,从而对付敌人。”小典说,“可震元决一辈子只能用一次,而且风险极大。”
他说,震元决有破釜沉舟之意,无论成败,都将损耗元神,更甚者,元神破灭,躯体俱亡。
听完后,我惊着问:“那,那大巫祝他们是用了震元决?”
“是了。”
茶白说:“得尽快找到大巫祝他们才行。小典,你留在眠泽,我和寻音去找。”
我便和茶白,还有郁东匆匆出了眠泽,朝那片黑云走去。
偏黑云我们是瞧得到,却不知道具体地点在哪。我们找了许久,急得直冒汗,仍是不见大巫祝他们。
我们迷失在丛林中,根本不知该往何处去寻,生怕大巫祝他们会出事。一想到占卜的结果是大凶,这更让我们心急如焚的。
正当我们急得连连奔走的时候,忽然听得“轰!”的一声,像是巨雷劈开,又像是什么东西被炸开了,震得周遭树木不断摇晃。
我们三人相视一眼,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随后,飞快地循着声音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来到处宽敞的地方时,见地上满是碎裂的石子碎屑,还有布料碎块。我心下咯噔,大气不敢喘一声。
郁东识低声说了句:“我们是不是来迟一步了?”
茶白大喊着:“大巫祝,竺婆婆,扁长老,千长老,你们在哪里啊!”
我说:“我们分头去找吧,茶白你去前面,我往左边,郁东识你往西找!”
话毕,我们分头跑开。
我一边跑,一边竭力喊着,然而始终没有人回应。越是跑,我越是担忧,如果……不会的,不会的。
跑了会后,我忽然停下脚步,因为在我前面,横躺着一具苍老的躯体,是大巫祝。
我犹如当头一棒,顿了下,迅速跑过去,扶起大巫祝,连连摇晃着她,“大巫祝,大巫祝!”只见她白发凌乱,双目紧闭,面色惨白。
我颤抖地拿过手,伸到她鼻下,还好,还有气息,只是很微弱,气若游丝。
我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石,忽然明白了什么。我想,哪怕大巫祝他们四人不顾危险,使用了震元决,也还是无法除掉伏尧。
大巫祝他们或许早料到了结果,但仍是义无反顾去对付伏尧。双方的对决,暂时以孤黎族失败告终。
茶白和郁东识分别找到了竺婆婆等三位长老,和大巫祝一样,皆不醒人事,可见他们和伏尧一战,有多激烈。
茶白传信回族中,不久后,力士们来了,把大巫祝他们送回眠泽。
临走前,我打量着这里的战场,不免叹息,伏尧轻易能打败大巫祝四人,我要怎样做,才能彻底除掉他呢?伏尧的强大,已然胜过孤黎族全族之力了。
回到眠泽后,已是夜幕时分。因着善医的竺婆婆也已昏迷,只能由知陶来诊治。
给四位伤者看过后,知陶面露难色,”恕我医术浅薄,大巫祝他们恐怕……”
“恐怕什么?你快说啊!”茶白忙问。
“他们元神已伤,心脉受损,气息微弱,加上他们年迈,耗费自身元气,又受到重创。唉,能保住性命就已经很难得了。”
“那还有救吗?”
“恐怕时日无多。”
“什么?”一听,茶白瘫坐在椅子上,怔住了神。
我也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知陶,你再看看,难道就没有办法能救他们了吗?”
知陶无奈摇摇头,“伤及根本,内外兼损,就是华佗再世,也难医了。以他们这样的伤势,连苏醒都很难。”
郁东识问:“这么严重?真的没办法了吗,要不请你师父他们来看看?你师父医术厉害,应该能有办法的。”
“也好。”
他们齐齐看向我,我后知后觉地说:“那我去请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