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陶!”左悲奇差点没冲过去,我们几人奋力拦住他。我说:“你别冲动,万一惹怒了左广和,知陶更危险。”
被左广和挟持的知陶,神色自若,也不慌张,只看着我们,并没有求救的意味,这让我有些纳闷。
左广和看着这一地的狼藉,面露狠戾,挟持着知陶愈发用力,匕首几乎贴着知陶的脖子。只要他一用力,知陶便会没命。
“你快放了知陶!”我怒声吼着。
“哼,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我算是知道了,你们宁肯冒着危险也要破了三重极,还找到这里来,怕是根本找不出长生人吧?”左广和冷冷道。
“我想你也找了很久,你自己耗费那么多心血都没找到,何况是我们呢?就算长生人真在孤黎族中,你也得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去找啊。”宿吴子说。
左广和冷笑了声,“给你们时间去找?我一直派人跟踪你们,你们至始至终,都只商量着救人,可没想过要找长生人。我看,不是你们不想找,而是根本找不到!”
项追宴说:“你既然知道我们找不到,为何还要以长生人作为筹码?你快放了人,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是想拖延时间,你们等得起,我可等不起的。到底还是我太有耐心了,白白和你们浪费时间。我早该给你们点颜色看看的,不然你们哪会乖乖替我去找长生人。今天,你们要不把长生人给我交出来,我就杀了她!”
说罢,他一用力,知陶的脖子上有了一道血痕。
“不要!”左悲奇撕心裂肺地吼着,额头上布满青筋。他甚至不惜跪下,苦苦哀求着:“先祖,求你放过知陶,不要伤害她,想做什么可以冲我来。您要泄恨,就杀了我吧。”
左广和怒目瞪着他,“住嘴!你还好意思喊我先祖?你为了傅家人不惜和我作对。我早该杀了她,不该留到今日的!不过今天也不迟,你们交不出长生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潘老娘声音颤抖,双眼发红地说:“住手!左广和,我告诉你,你倘若敢伤知陶半分,我会让你这辈子也找不到长生人的!”
“孤黎族本就不堪一击,没有你们的阻碍,我更容易找出长生人。今日,我不光要杀了她,就连你们这群人,我也不会放过的,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说完,左广和得意地看着我们,猖狂地笑着,“别以为你们几人合力破了这里的阵法,打败了我手下人,就能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了。我早已布下万枯一红,你们休想离开这里!”
一说毕,他嘴里快速念着咒语。片刻后,从地下冒出万丈红烟,只是这烟更像是一张丝绸做的网,从地上冒出,无限向上延长,看不到尽头。
这红烟笼罩住我们,弥漫着微弱的红色光线,暗暗的,特别压抑。这烟红得,像是血,还带有血腥味。
项追宴难得一见地慌了,“万枯一红?”
我问:“什么是万枯一红?”
他说,万枯一红是一种罕见的邪阵,布下阵法的过程及其阴毒,需把四十九个亡人的躯体火烧七日,得出来的火灰,用孕妇和早夭儿生前及死后的血调和,而后埋于地下,再用百年的古符当作引子,如此便形成了这些红色的薄烟。
最重要的是,万枯一红还是死阵,一旦布下,必须见血,还是将死之人的血,不然红烟会愈发浓郁,吞噬着活人的血,使人失血而亡。只有不断地死人,这红烟才会消淡。
万枯一红,便是万物枯萎,只能独活一枝。简而言之,便是死几个人,才能活一个人。
我看这红烟浓郁的程度,怕是我们都死了,也难消淡。我心下骇然,左广和是铁了心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不过此刻我顾不上什么邪阵,只想救出知陶。我大声喊着:“你快放了知陶!”
左广和有知陶在手,又布下万枯一红,十分嚣张跋扈。“你们就等着死吧,你们都死了,谁也别想阻止我找长生人。”
我们只恨不得立马把他给碎尸万段,偏偏知陶在他手里,我们一不能对付他,二不能破解这万枯一红,实在是万般为难。
“知陶,知陶!”左悲奇兴许是过于激动和悲愤,竟大口吐着血,倒在地上。
“左老板!”我们几人忙围住他。
潘老娘给他诊脉后,无奈摇摇头。
左广和突然狂笑起来,对知陶说:“我就不信了,我不能解除我左家的诅咒,我今天非杀了你这个傅家后人不可!”
“不要!”左悲奇奄奄一息地说着,嘴里还流着血,看向知陶,眼神揪心。
一直被挟持的知陶没有说话,她眼睛发红,怜惜地望着左悲奇,勉强笑着,像是在安慰他。而后,她幽幽地说:“左广和,你害死了我的先祖,今日还想杀了我?”
左广和轻蔑地道:“是又如何?我早该杀了你的,你先祖对我左家立下如此恶毒的诅咒,害得我后人皆早亡,我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我们两家的仇有百余年之久了,也是时候了结,今天我要杀了你为我傅家报仇!”一说完,知陶猛然扳开左广和的手,试图夺过匕首。
奈何左广和人虽老,力气却大,何况知陶不知为何,并无力气。左广和见知陶想要挣扎,把她束缚得愈发紧了,匕首朝她刺去。
谁料知陶一口咬住左广和手臂,他手一疼,松开了匕首,匕首掉落在地。他恼羞成怒,一掌打在知陶后背上,知陶被打倒在地,她顿时嘴角有鲜血流出。
“知陶!”我们本想冲过去的,只是被左广和挡住了,我们难以越过他靠近知陶。
左广和本想捡起匕首的,谁料竟被知陶捡去,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令我们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把匕首对向左广和,而是把匕首对准了自己。
“你,你别过来。”她虚弱地对左广和说,“我既然杀不了你,那我也不愿死在你手里。”说完,她把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