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办法救他?”我又惊又喜的,但又有点怀疑,“您不是说他要么成魔,要么身亡吗?”
“事实的确这样,但世上不管是什么难事,总会有一个解决之道的。只不过,越是难的事,就需要付出的越多。”
“那是什么办法?”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我有把握能救他的。但是,我救他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您说,不管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话别说那么早,我的条件,会让你很为难的。第一,你必须断下和他这份情缘。”
我脑袋一懵,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们二人互相爱慕对方,我本不想拆散你们的,但你如今已然是孤黎族的大巫祝,不该为情爱所困。再有一点,他是外族人,族规不允许和外人通婚。我知道,你是想等一切事情处理好后,同他离开,过回你们原本的生活。可是呐,以初,孤黎族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枫氏人。”
听着这番话,我心下连连发颤,泪水不禁溢出眼眶。
“孤黎族这次劫难是有你在,但下一次呢?我可以很自私地告诉你,枫氏人必须留在孤黎族中,护佑孤黎族安好。”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你千辛万苦回来眠泽,孤黎族却要夺去你的一切,包括你所爱之人。这就是我救他的第一个条件,你可答应?”
此刻的我,已是泪流满面。我万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条件,我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得舍弃和郁东识的这份情缘。
千长老又继续说着:“你不用急于回答我,你可以考虑几日。你答应的话,待我救成他后,就让你师父把他带走吧,离开眠泽,离开南境,回到他原本的地方去。南境今非昔比,没人能预料到日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再留下,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你当真是为了他好,就让他离开这里吧。”
我默默流着泪水,相比和郁东识的这份情缘,我更希望他能安好。是啊,南境不同往日,我们已然是处于绝境中,如果他再留下,兴许还会受到伤害的。
他为了我,不远千里随我来到南境,又处处保护着我,不知为我受了多少伤。他这次弄成这般地步,也是因为我。
纵使我舍不得他,但为了他,我也是时候放手了。我不能让他再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因此,我哽咽地说着:“我,我答应。”
“还有第二点,你必须永远留在孤黎族,直至身死的那一日。”
我闭上眼睛,流尽泪水,无奈地点点头。“好。”
千长老叹息道:“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得提这些条件。孩子,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对你而言,有比孤黎族更重要的人和事,我怕有一日你会弃下孤黎族不管。你能答应就好,我也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我也是过来人,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朝朝暮暮相守。以后天长水远,各自安好吧。”
我含泪问:“您真能救活他吗?”
千长老苦笑着说:“我敢提这些条件,自是有把握的,这事,你且放宽心吧。唉,你就当做和他有缘无份吧,你们本不是一路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我一个人留在原地,无助地蹲下身,抱住双膝,泪意再次袭来。能有办法救他,我当然欢喜不过的,可条件却是让他离开。
不过离开也好,也好,这样的话,他不必再因我而遭受无妄之灾了。
这明明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我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自从他闯入我世界中的那一刻开始,我从没有想过他会离开的。
问题是,我已经习惯了有他的存在,我怎么能舍得呢?可为了他,我又不得不放手。
滚烫泪水从我脸颊上落下,我哭得忘情,只觉得心口一抽一抽地发疼。我无法想象,以后没有他的日子,我该怎么办呢?
或许,这就是孽缘的结局吗?这不是我想要的啊。
我深吸口气,转念一想,我最大的祈愿便是希望他能治好,只要他还能活着,分离就分离吧,放下就放下吧……
……
千长老许是真有把握能救好郁东识,他让人把郁东识带到芜苑中,命炎化宝守在门外,不许旁人进入,他要单独救治郁东识。
因此,我们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救郁东识的,他也没有明说,只说需要七日。七日后,郁东识便会恢复正常。
我们几人站在芜苑外面。茶白见我一脸的忧愁,说:“千长老能救阿东了,怎么你反倒开心不起来?你是不相信千长老的本事吗?”
我摇摇头,“就是有些放心不下。”
“哎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还是先回去,这得等上七日呢。”
偏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说,千长老能有什么办法救郁东识?”
连宿吴子和项追宴都说想不出任何办法,千长老却有办法施救,似乎哪里不对劲。还有,千长老已是时日无多,又无灵力,他拿什么来救郁东识?
“呃,我也不知道。但千长老都发话了,我们不用管那么多的。”
我点点头,也是,事已至此,我还能再说什么。
回到家里,我满怀愁绪的,看着宿吴子和项追宴,我不知该怎么和他们明说。这次,我是下定决心,不单是郁东识,就连他们二人,我也得让他们离开南境。
为了他们的安全,我必须下这个狠心。毕竟在这整一件事中,除了孤黎族人,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没必要让他们卷入这场持续了五百年的恩怨中。
何况我得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我不能除掉伏尧,与长生人和解,那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寻音,你想什么呢?愁着眉头的。”项追宴问。
“嗯?就是想我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
“不用苦想,船到桥头自然直的。”
我看向他,见他自从进入南境后,人竟老了几分,不似之前那样潇洒自在了。我忽然一阵苦涩,“项叔。”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