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空闲,我来到普济堂,见菱晓心情不错,便单独找她谈话。
她不解地问:“到底什么事啊,让你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小心地问:“你先答应我,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许翻脸。”
“什么事?”
“顺顺是不是有什么病,一直都治不好?”
她脸上本来还挂着笑容的,一听这话,笑容瞬间消失了。
我说:“霍大夫,还有我祖父,都看出来顺顺有病。”我也能明白她为何生活过得那么艰苦了,她估计但凡有点钱,就全拿去给顺顺看病了。
“那你祖父能有办法治顺顺的病吗?”
“我祖父不是大夫,哪能治。倒是霍大夫他认识一个高明的老大夫,或许能给顺顺看看。”
“真的吗?那他怎么不早说?”
“你先别急,顺顺的事,我们肯定会帮忙的,但我们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祖父看出你早已身中百岁蛊,我们想知道,给你下蛊之人,是谁?”
她当下脸色凝固住,怔怔的,没言语。
我拉过她的手说:“你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老实交代。我知道你是有苦衷在,但你说出来,我们兴许能帮你呢?你知不知道百岁蛊有多可怕,你不及时解蛊的话,日后会危及性命的。”
她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的,不用你们管。”
“解决,你怎么解决?如果你能解决的话,那你一身的伤疤又是哪里来的?还有,你就难道不想救顺顺吗?”
“顺顺的病,你们未必能治的。”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我带顺顺看过许多神医名医,都说治不好的。”
“那如果我们真能治好顺顺,你就能说实话吗?”
“等你们治好再说吧。”
我深感无奈,明明我们是想帮她的,为何她还是不肯如实说来呢?难不成是那个下蛊之人,威胁了她,不让她说出去吗?
她离开后,霍彦来问我:“怎么样,她说了吗?”
我摇摇头,“她不相信我们能治好顺顺,所以就没说。”
霍彦气得直叉腰,“嘿,她怎么这么犟呢!我们是想救她,不是要害她。”
“她应该有什么苦衷吧。”
“再有什么苦衷,也不能轻视自己的性命啊,她难道就不痛苦吗?”
我也着实佩服她,能忍住这样的折磨。“她不说,我们也没办法啊。”
我发觉霍彦似乎比我还关心菱晓,这让我有些怀疑他的用心,他真的只是拿菱晓当做病人看待吗?
还是说,就如祖父所言,他是菱晓的贵人,是来解救菱晓的。
……
我独自走在大街上,愣愣的,也不知在想什么。走着走着,我蓦然一抬头,看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我仔细一瞧,好像是当日那个乞丐。
我见他缩着身体,走路还一拐一拐的,心想他莫非是受伤了?
我刚想追上去的,偏这时路边有个小孩子摔倒了,我就去扶起来。谁料等我再抬头,早已不见了乞丐的踪影,我赶紧追了上去。
一路追,追至郊外,才看到他的背影。
我有点累,便停下来喘口气,看到他坐在一个废弃的牛棚中,仰头继续喝着酒。我无语死了,我还以为他会拿药治病,没想到又在喝酒。
我刚准备走过去时,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人,一个拿着麻袋,一个拿着棍子,直直冲乞丐而去。
没等乞丐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一棍子打晕,整个人被装入麻袋中。
这一幕,我惊住了,有点不敢相信此刻所看到的。
“快走!”那两个人畏畏缩缩地说着,二人合力扛着麻袋,慌张地走开了。
我顾不上那么多,赶紧跟了上去。跟到树林中,见他们把麻袋放入一辆装满货物的板车上,又匆忙地拉着车离开。
这时的我,是万般无措,但还是继续跟了上去。
一边跟,我一边思索着,那两个人这是要绑架了乞丐?可乞丐都到这般地步了,根本无利可图。
再者,乞丐还是外地人,绑架了也无人知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一直在后面跟了许久,幸好他们只顾着赶路,并无发现我。
眼见傍晚将至,他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在一座宏伟的老宅子后门前,停住了脚步。他们去敲门,说:“开门,货到了。”
过了会,便有个中年男人开门。男人先是张望周围,见附近无人,才敢大开门,“进来吧。”等人和板车进去后,男人又把门给关实。
因着周遭无人,此刻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还发生着此等龌龊之事。我愣是没想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悄无声息地把乞丐带到这个地方来呢?
我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暗中默默打量着这座老宅。我瞧了一眼,这附近一带似乎是居民区,不过看样子,好像很少人居住。
我观察了下前后院,什么也没能看出来,直至我亲眼看到,从远处走来一个人,是假柯致,他径直走入这间老宅,我再次呆愣住。
眼前这座老宅,不会就是柯臣在清川的老家吧?
我倒吸口凉气,心跳个不停,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凝视着这间老宅,把老宅的位置给记下了,才离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想着,要如何才能救出乞丐呢?且不说那乞丐对我有恩,就说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可问题是,我要怎么救呢?
我深思着,那两个人带走乞丐,分明是蓄意为之,他们是受了谁的指派?不会是柯臣吧!想到这,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不过柯臣要一个乞丐,能有什么用?但不管有什么用,我都得救出乞丐才行。我琢磨着,乞丐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如果要杀他,那两个人大可在牛棚时就下手的。
所以我推测,乞丐八成是对柯臣有什么用处的,不然柯臣不会为了一个乞丐费心思的。
尽管我之前知道柯臣不简单,可也没想到,他敢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