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去,一映入眼帘的,是无数的灵位。这里应该就是柯家的祠堂了。
祠堂正中的地方,摆着层层的木架,木架上,摆放着一个个的灵位。每个灵位前,都放着一个小小的铜制香炉,香炉上,点着根香烛。
香烛的高度,正好在灵位中间。乍一看,就像是灵位显灵了一样,看上去十分瘆人。
我被眼前的灵位给惊住了,这么多灵位,怕是柯家的祖宗十八代全都在这了。
我继续闻了下,香味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可我找不到具体是那个东西在发出香味。这股香味很特别,像是所有的香味掺杂在一起。
冷不丁的,我忽然发现,在诸多灵位中的末尾处,居然有个灵位是盖着红布的。
我好奇地走过去,犹豫了下,还是掀开了红布,看到这个灵位上写着:爱子柯致之位。
“嗬!”我吓得惊呼了声,立即捂住嘴巴,拿着红布的手,微微颤抖。
“这竟然是柯致的灵位?那意思是,真的柯致已经死了?不对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我慌张地把红布给重新盖回去,无措地离开了柯家祠堂。
出来后,我已是不寒而栗,琢磨着柯臣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柯致已死,他为何让人假扮柯致呢?这样做,是有何用意?
我回过神来,想着还是找乞丐要紧。现在的柯家太不安全了,感觉处处都是危险,处处都藏着惊天大秘。
说来奇怪,我和那乞丐明明只见过几回,我竟然能感知到他在哪里。我和他之间,像是存在着心灵感应的。
我凭借着感知,直直朝某一个方向走去。尽管我不认得路,但我知道,他在哪里。
在来到一间门窗紧锁的小黑屋后,我停下脚步,人应该就在这里了。我贴着门,听到里面有粗重的呼吸声。
“门窗都锁住了,我怎么才能进去?”我嘀咕着。末了,我忽然发现这门有些腐烂了,而去锁也很老旧,我或许可以用石头给砸开?
反正这里连个人影也没有,我制造点动静,应该会没人发现的吧?
我顾不上那么多,拿来颗石头,对着门锁就是用力一砸。不得不说,里面的人是睡得真熟,这么大的动静,他硬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砸了快二十分钟后,门锁终于被我砸烂了。
我冲进去,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个人,全身被绑住了,正是那个乞丐。我用力摇晃着他,“喂,你醒醒,快醒一醒啊……”
偏我喊了许久,他仍是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偏他又还有呼吸。我心下咯噔,他不会是中了什么药吧?
我担心再拖延下去,迟早会被人发现的。我一咬牙,心一横,索性把乞丐给活生生拖走了。临走之前,我还把门给重新关上,假装无事发生。
然而以我一人之力,怎么能把乞丐平安带出柯宅呢?不过事在人为。
我先是把乞丐半背半拖地带到后门,偏偏这时我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我赶紧躲到木柴堆后面去。
“卿然!卿然!”是假柯致的声音,“也不在这,人能上哪去?”
我在暗处观察他,见他停留了会后就离开了。我就赶紧拖着乞丐从后门出去。幸好人都在前院,后院的地界,根本没人,连条狗都没有。
我见后院对面的房屋似乎没人,就又把乞丐拖到对面的一间柴房中。
“唉,累死我了。”我靠在墙壁上喘气,而乞丐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得把他弄醒才行,不然是很难离开齐家里的,弄不好还会被柯臣发现。
偏此刻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正好这时,我携带的毒玄珠闪闪发出红光。我掏了出来,想着这东西神奇,说不定能救乞丐呢?
我就试着把毒玄珠放在乞丐的嘴边,毒玄珠发出熠熠红光。
“咳咳……”乞丐突然咳嗽了声,还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没事吧?”我问。
他眼睛一眨一眨的,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这愣是把我给看糊涂了,“你说话啊,你有事没有?”我同样看着他,这时的他,双眼有神,分明是清醒不过的。
这是我第一次直视着他。
神奇的是,我单是看着他的眼睛,就有种很奇妙的感觉笼罩着我。而我脑海中,也不断浮现着一幕幕模糊的画面,画面中都有一个男子。
这一刻,场面无比安静,静到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望着我,泪水不自觉落下。
我不解地问:“你,你为什么哭?”
他缓缓起身来,抓过我的手,哽咽地说:“寻,寻音!”
我身体一震,本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他抓得太用力,我根本抽不回。我慌张地说:“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等等,两年前我确实叫寻音,可他为什么会知道的?难不成,我之前也是认识他的?
对了!我忽然想起菱晓家隔壁的老婆婆说过,他来到清川,是为了找一个叫什么英的人,这个人,不会就是寻音吧?
不容我多想,他就一抱过我,死死地搂住。
我本能地推开他,偏他抱得太用力了,我根本挣扎不开。我差点就想喊人了,但想到一喊就会被发现,硬是给活活憋住了。
“你放开我啊!”我低声说着。
“寻音,真的是你,寻音……”他越说越激动,泪水沾湿了我的衣服。
他用力抱住我,我用力挣脱开,到最后,我直接被按倒在地。他红了眼,满脸泪水地凝视着我。
我本想说什么的,可话到嘴边,却又无从开口。我想,我以前的记忆是熟悉他的,可现在的记忆对他则是陌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你……”我忽然无措起来,不知在怕什么。
“寻音!”他又喊了声。
话音一落,他的泪水戛然落下,刚好落在我的脸颊上。
泪水滴落在我脸上的瞬间,我身体一激灵,在这刹那间,我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忽然变得些许清晰了。我不自觉眼睛一酸,泪水从眼角流下。
“你,你是……”我喃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