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犹豫,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影响不大好。“还是不行……”
他说:“那万一有人闯进来怎么办?”说完,他又咳嗽了几声。
我想想也是,单独留他一个人在房间不方便,他病又没好全,得有人照顾才行。“那好吧。”
他准备起身来,“那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不用,我打地铺。你躺着别动,你现在是病人,得好好养病。”
等熄了灯后,我俩都躺下了,空气突然间安静下来。
我感觉有点尴尬,又有点紧张的,直愣愣地躺着,也不敢动弹。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梦里。”他忽而开口了,声音有些嘶哑。
“在梦里?”
“嗯,是一场桃花梦。有高人说我二十岁时会有一场大劫,化解劫难的办法,便是种下一片桃林,通过做法,以梦境的形式,引一个女子进入桃花林,与我结下婚约。”
我一顿,不置信地说:“那,那我们之前是夫,夫……”
他笑着说:“没有。之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们还来不及。”
听他絮絮说着往事,明明我没有记忆,可我能切身感受到,这些事,的的确确是我经历过的。
我问:“那你为什么会找不到我的?我是死过一回了?”
“因为当时我受了伤,你为了救我……”他哽咽了下,“你为了救我,甘愿永远留在氏族中。那时的你,为了我,为了族人,为了那一方土地,牺牲了很多,到最后,连性命也牺牲了。”
我默默听着,从他的言语中可以得知,我以前应该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
……
就这样过了两日,我见郁东识好得差不多了,便想着该把他安置在哪才好,总不能让他一直待在我房间吧?
就在当天晚上,我和他都睡下了,突然间,我听到了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动静。
他问:“出什么事了?”
我没点灯,抹黑走到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来了很多人。我心下咯噔,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我本来想出去看看的,谁料居然传来了柯臣的声音,我顿时保持警惕,轻声对郁东识说:“你快躺回床上去,是柯臣来了。”
我贴着门,听着外面人的对话。
宁婶问:“贼往这里跑了,不能吧?”
昆哥也说:“是啊,我半点没发现。”
柯臣说:“我看到那贼的确是往这里跑来的,以防万一,还是找找看吧,免得让那贼伤了人。这家里头空房多,别不会给藏到房间里去了吧。宁可白费力气,也不能放过贼人,我看他手里还拿了刀。”
这给宁婶吓得声音都抖了。“那好,我们大家伙一起找找,免得家里真进了贼。”
柯臣又问:“怎么不见卿然,她不在家吗?”
“还在睡呢。她这两日许是身子不舒坦,总是待在房里,不见出来。”
“是吗?那大家都好好找找吧。”
我心下一凉,今天恰好我祖父去和朋友相约去山里静养了,我爹也去了别处,得后半夜才回来。柯臣不会是看中这个时候,特意找上门来吧?
我刚想打开门出去的,可转念想到,如果我出去了,柯臣肯定会找借口来搜我房间。我房间就这么点大,郁东识肯定会被发现的。
我灵机一动,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地铺给放回柜子里去,又赶紧让郁东识躺回床上,我用被褥把他完全盖住,自己躺在他身边。
我就不信了,柯臣就算要搜我的房间,还能搜到我床上来。
我就默默听着外面的动静,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后,宁婶来敲门了,“卿然,你起来了吗?”
“我还在躺着,怎么了?”
宁婶稍微打开了下门,探着头说:“你柯伯伯说有贼跑到我们家里来了,说想找找。”
我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个脑袋,”那就去找啊。”
“是这样的,家里都找过了,就你房间还没找过。”
“贼怎么可能在我房间?”
“这不一定,你房间大,东西多,万一就藏在某个角落里呢?你柯伯伯说那贼可厉害了,会轻功,还能轻易迷晕人,还是仔细找找吧。”
柯臣在门外说:“是啊卿然,伯伯这也是为了你好。万一这贼就在你房间里呢?”
我说:“我一晚上都在房间,才睡下没多久,那贼进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宁婶急急说:“你睡得熟,真进来你也不一定知道的。”
他们又一通说,我要是再不让他们搜,就越是引他们怀疑的。我只得答应,“那你们自己找吧。”
宁婶便点亮油灯进来找,她大概找了一番后,说:“不在这,贼应该是逃走了。”
柯臣却走了进来,“是吗?”他审视一通,又看向我,步步朝我走来,“卿然,是不舒服吗?”
我慌得不行,但还是假装无事发生,“嗯,柯伯伯还要继续找吗?要不要连我这床底下也找找看?”
他邪笑了下,“卿然你说笑了。”他大概走到离我的床一两米近,才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看向我身后的被褥。
宁婶过来说:“贼肯定不在这的,你们还是去别处找找吧,免得让贼跑了。”
我半撑着身体,“是啊,柯伯伯不是急着找贼吗?怎么还不去?还是说,柯伯伯就怀疑贼是藏在我这里的?”
柯臣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我是担心你,那贼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贼不在这,那我们就上别处去找。”
临走前,他还回头看了眼我,目露狠戾。
房间恢复安静,我彻底松了口气,看来郁东识是不能再待在我家了。我想起了什么,赶紧转过身去,给他掀开被褥,“你还好吧?”
他起身来,“他们走了?”
“嗯,你有什么地方能藏身的吗?”
“我来清川并不久,没什么地方能藏。”
这让我犯难,想着等明天去普济堂找菱晓和霍彦商量,他们兴许能有藏人的地方。
末了,我回过神来,发现我距离他很近,而且我俩现在是同坐在一张床上,还盖着被褥,只穿了件单薄衣裳。
我瞬间红了脸,连忙下床去。